鹿老头家的那个大郎长得一模一样,不,更像他家丫头哼,当年要不是先帝那个小滑头,鹿丫头就是我赫连家的媳妇了,也好过”
贺老三重重地咳嗽一声。
赫连雄呛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生硬地转移话题“旁边这个俊俏的小子,你长得也很眼熟啊”
钟离东曦执了执手,恭敬道“见过使君,晚辈出自钟离家旁支。”
“旁支啊”赫连雄啧啧两声,“那个谁,来五个、不,十个羊肉夹馍,要三肥五瘦的啊”
所有人“”
这话题转的,会不会太生硬了些
楚溪客憋着笑走到摊位里,亲自给老将军烤了起来。
血色皇权里写过一段,说是这位赫连雄和鹿家族长曾是差不多时候进京应举的,两个人一文一武,不知怎么的就结了梁子,尤其后来鹿家族长成了枢密使,统管全军的军饷调配,赫连雄时不时就要闯进枢密院和他打一场。
但是,在鹿家出事的时候,也是赫连雄出面把鹿家剩余的族人送到了秦州。
再后来,赫连雄中毒惨死,他的十个儿子齐刷刷造了反,却被今上镇压,化名为“鹿鸣”的主角受又救了赫连雄唯一的嫡孙。
说起来,当初楚溪客离家出走,还是因为听说了赫连雄没死而打消念头的
楚溪客怀着隐秘的感激之心,给赫连雄把羊肉夹馍做得酥脆焦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吃
贺老三咬了一口,顿时瞪大眼“还得是使君亲自出马,楚兄弟这才把真本事给使出来”
“那是”赫连雄得意大笑。
刚好,围炉锅盔也烤好了,两相告别,各自去吃。
回府的路上,赫连雄收起那副老顽童的样子,一脸严肃地对贺老三道“贺兰康那小子说得没错,这楚小子或许真是当年逃出宫的小太子。”
鹿攸宁当初与赫连家的女儿交好,还认了赫连夫人做干娘,所以赫连雄记得鹿攸宁入宫前的样子,跟楚溪客笑起来一模一样。
贺老三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鹿家子吗今上亲自确认过的,要真是小太子,今上能留他”
赫连雄冷哼一声“怀疑又有屁用,有姜家那个小聪明蛋护着,又有贺兰家保着,今上想除掉他都难,只能更加卖力地让世人认定,那小子就是鹿鸣。”
贺老三慎重道“使君作何打算”
赫连雄道“给大郎传信,贼皇帝的儿子不是想毒死老子吗那就让老子的儿子反了他”
贺老三吓了一跳“现、现在就反啊”
赫连雄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现在反找死吗你是觉得老子有那个脑子带这个头,还是老子那十个傻儿子有”
贺老三嘿嘿一笑,好、好像都没有,但他不敢说。
“反正前面还有贺兰家呢,叫大郎长点眼力,人家干什么赫连家就在后面跟着干,准没错”
赫连雄很是骄傲地捋了捋胡子。
贺老三默默竖起大拇指。
与此同时,廊桥美食街。
钟离东曦用秸秆编的小箩筐托着焦香的锅盔,楚溪客颠颠地跑到入口那边,用竹筒盛了两份绿豆汤。
绿豆汤是免费的,竹筒也要重复使用,前一个客人用完放到统一的回收点,用热水煮开消毒后第二日再用。
要说完全没有人偷偷带走也不可能,但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很要脸面的,廊桥一条街的竹筒都是刻着记号的,若是偷拿回家被左邻右舍看到,嚷嚷出去,这家人“爱贪小便宜”的帽子就去不掉了,将来儿女说亲都会受影响。
所以,之前烧烤摊的打包盒头一天送出去,第二日大多会顺利收回来。
两个人随便选了个空位坐下来。
廊桥的桌椅仿照的是大学食堂的样式,长长一排,可以相对而坐。
桌椅都是钉在地板上的,可以避免随意移动,导致杂乱无章,同时也能保障不会侧翻,从而烫伤或撞到客人。
四周没有墙壁,就像几个长长的走廊拼到了一起,只有粗大的木柱支撑着廊顶。坐在这里,廊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春日赏繁花盛开,夏季看雨丝叮咚,秋日看天高云淡,冬日观雪片飞舞,一年四季都有好景色。
此刻,楚溪客和钟离东曦面对面坐在一起,稍稍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眼睛也可以随时看到。
钟离东曦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伸手,抓住了楚溪客。
楚溪客正大口大口啃锅盔呢,一下子被相好拖小手,还有点不好意思“注、注意影响,就算我长得好看,你也不能随时随地那啥不是”
钟离东曦笑笑,用很轻缓又很认真的语气说“鹿崽,倘若你知晓了我的秘密,可否不要立即生气,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好”
楚溪客啃了一口锅盔,问“你是打算说了吗”
钟离东曦点点头“鹿崽很快就会知道。”
楚溪客又啃了一口锅盔“嗯,我答应你。”
钟离东曦强调“说好了,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