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吭声。
阿肆又道“倘若兄长尚不能安稳,也应知我亦不会安稳。”
钟离东曦顿了片刻,方才说“既如此,我以后就不再多说了。只一句,万事小心。”
阿肆惊奇地眨了眨眼“兄长好像变得心软了。”
钟离东曦不自然地别开脸,笑骂“若无事,就快滚。”
“确实该走了,毕竟还要代替咱们那位好父皇去进奏院探望赫连使君呢我若不好好表现,怎么能让老二和老三紧张起来”
阿肆戴上冪篱,敏捷地跳下牛车,融入昏沉的夜色中。
钟离东曦换了一个新杯子,重新倒上一盏甜丝丝的蜂蜜水。
牛车缓缓拐过街角。
楚溪客远远地看到了,像只小兔子似的跳起来,嗖嗖两下跳到钟离东曦身边“我刚刚看到一个此生都不想遇见的人,心都要吓出来了”
“此生都不想遇见”钟离东曦接过他手里的烤面筋,同时把蜂蜜水推过去。
“对,有多远离多远,一个眼神儿都不能给他的那种。”楚溪客笑嘻嘻地学姜纾说话。
钟离东曦不动声色地套话“鹿崽这是看到了谁,居然让你如此忌惮该不会是皇长子吧”
楚溪客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是随随便便吐槽一下,为什么钟离东曦一猜一个准
钟离东曦仿佛猜到他的心声,主动解释“我方才坐着牛车过来,刚好看到皇长子殿下转过街角,看样子是从这边离开的。”
楚溪客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里的界限划分得十分清楚,再好的朋友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随便吐露秘密对他、对朋友都不是好事。
楚溪客战略性地端起杯子,一口喝干“没有什么是一杯甜甜的蜂蜜水不能解决的”
这就是在转移话题了。
钟离东曦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折起帕子,擦去他唇边的水渍。
楚溪客下意识躲了一下,耳尖泛红“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好。”钟离东曦很是自然地把帕子递给他,完全没有居心不良的样子。
楚溪客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暗暗自责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会不会伤到钟离公子的自尊心。
为了弥补,他悄悄舔了一下嘴角,留下浅浅的湿痕,然后主动凑到钟离东曦面前,说“我好像擦不到,还是麻烦钟离公子帮我擦一下吧”
钟离东曦微微一笑,重新接过帕子,给他擦了擦左边,又擦了擦右边,仔细擦过一圈之后又用很温柔的声音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溪客的心哦,顿时冒出名为“愧疚”的小泡泡,面对如此人美心善的钟离公子,刚刚的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