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前朝旧人,实际早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到秦州将这个老嬷嬷接来,他们不可能有所准备。”
德妃点头道“这样看来,至少有六分真了。”
片刻后,王嬷嬷被内侍领着来到皇帝与德妃跟前,依旧忍不住直抹眼泪。
德妃貌似和气地问“嬷嬷是如何认出他就是你家小主人的该不会仅凭长相吧”
王嬷嬷屈膝道“禀娘娘,老奴进去之前便与这位内官交代过了,我家小主子右臂内侧有一道寸余长的白色浅疤,是当年在东宫时与小与人打闹时所伤。”
一旁的内官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检查过了。
德妃与皇帝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那你说说,你家小主子为何不在秦州,而被姜纾养在身边”
说到这个,王嬷嬷突然激动起来“当年,承蒙陛下恩典,准予鹿氏一族迁往秦州安居乐业,吾等铭感五内,一心想着好生养大小主子,望其早日顶立门户。
“谁知,那姜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半张脸都被火燎伤了,他趁老奴不注意,竟将我家小主子与那孩子调换了,姜纾和小主子都不见了踪影这些年老奴一直在派人寻找。只是始终没有什么线索”
说到这里,王嬷嬷露出感激的神色,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大礼“老奴多谢陛下找回小主人,我们这些鹿氏旧人都感念陛下大恩,从今往后任凭陛下差遣”
王嬷嬷是鹿家的奶嬷嬷,曾带大了鹿家两代人,相当于半个主子,当年皇帝还是一个微末武官时,见了这样的人也是要行礼讨好的。此刻,看着王嬷嬷匍匐在地,一脸恳切的模样,皇帝无比受用。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问“当年那个被火燎伤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王嬷嬷道“小主子被换,老奴心里存着气,对那孩子照料得就不怎么精心,加之那孩子身上又带着伤,没多久便、便去了”
皇帝眯了眯眼,问“朕记得,当初曾派医官过去诊治,那孩子得的是天花。”
王嬷嬷额头沁出汗珠“天花是真,火伤也是真,这一点老奴定不敢欺瞒”
皇帝又问“为何那孩子的医案上记载的会是鹿鸣,而鹿家之人还将其当做鹿家子厚葬”
王嬷嬷顿时慌了“这”
皇帝沉声喝道“还不说实话”
王嬷嬷吓得抖如筛糠,一迭声说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德妃接收到皇帝的眼神,缓声道“到底是过去的事了,嬷嬷今日只要说出实情,陛下想来也会看在已故鹿枢密的份上网开一面。”
王嬷嬷看上去像是吓坏了,惶恐之下,突然哭道“老奴不敢欺瞒陛下,那孩子原是、原是前朝小太子老奴之所以大胆瞒下,只是为了用他换回我家小主子啊况、况且那小太子脸都毁了,早就不中用了,想来也不会兴风作浪”
皇帝问“那你为何要在医官诊治之时谎称他就是鹿鸣”
“陛下向来顾念鹿氏遗孤,老奴弄丢了小主子,害怕陛下降罪,惶恐之下,这才想了这么个李代桃僵的昏招请、请陛下看在老奴救主心切的份上,饶老奴一命”
德妃急声道“那孩子,我是说被火灼伤的那个,确定已经死了”
王嬷嬷哭道“当年的医官可以作证,太医署想必也有脉案存档,娘娘可以派人查验都到这时候了,老奴再不敢欺瞒陛下与娘娘啊”
昨日夜里,皇帝已经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此刻盘问王嬷嬷只不过想验证一下而已。此刻,听着王嬷嬷所言与暗卫的调查结果并无出入,便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德妃柔声问“陛下,接下来如何处置”
“既然那少年果真是鹿鸣,便放了罢。”
皇帝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他要让这少年好好活着,日日出现在人前,彰显他对鹿家的仁慈。
楚溪客和姜纾平安无虞地回到蔷薇小院。换了身衣裳,吃了顿早饭,便到了摊牌的时候。
“我对你从未说过假话,当年我确实是从大火中将你救出,只不过,当时我救下的不只是你,还有鹿鸣。
“那孩子不听话,中途跑了,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毁了容貌。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吧,我将他送到秦州不久,他就出了天花,不久便去了。
“前些日子,你说喜欢长安,喜欢这里的人,喜欢摆摊卖烧烤。我就一直在想,如何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即便被人认出来也能确保平安无虞。
“崽崽,还是你提醒了我。那日你冷不丁问起鹿鸣,我才想到这个法子。你和鹿鸣本就是表兄弟,年纪生辰差不了几日,又自小养在一处,让你借用他的身份再合适不过。”
楚溪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敢情“鹿鸣”这个狗血的名字,还是他自己按到自己头上的
姜纾看着他,最后总结道“崽崽,当年那所着火的房子是皇后寝宫立政殿,你的母亲是前朝惠德皇后,鹿攸宁。而你,就是前朝皇族仅余、不,唯二的血脉。”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听姜纾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