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些年一直不肯放弃搜寻,原来他真的没死。”
还住进了旁边的小宅院,和他这个“废太子”成了邻居。
云崖倒是没计较,摇着折扇沉吟道“不都说当年东宫那个小太子就是被姜纾救走的吗,还有传国玉玺,圣上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继而惊讶道“倘若老楚头果真是姜纾,那隔壁院子的小郎君岂不就是”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懂的都懂。
钟离东曦缓缓笑开“我说为何第一眼见他就觉得熟悉,原来是那个小粘人精”
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前朝国号为“业”,百姓习惯叫“大业”,建国百余年,传到先帝手中已经有了式微之象。先帝李庚是个有志向的皇帝,奈何身体孱弱,力不从心,这才被现在的皇帝李廓钻了空子。
钟离东曦的父亲李廓并非李氏皇族,甚至原本不姓李,因为救过李庚的性命才得赐皇姓。
他蒙受皇恩,一步步走上禁军统领的位置,却趁着李庚病重,与北衙宦官联手发动“太极宫之变”,伪造诏书,谋朝篡位,改国号为“昭”。
那时候,长安城中最负盛名的是姜、楚、鹿、贺兰、钟离五大世家。
百姓间流传着一句歌谣“姜、楚代代出名臣,贺兰辈辈有良将,钟、鹿女儿德行美,妆成嫁入帝王家。”
只因一场宫变,五大世家一夕之间少了三个。
鹿氏为后族,在李廓围攻皇城时与宗亲一同抵抗,战至最后一名儿郎倒下。
钟离是李廓的妻族,也是钟离东曦的母族,只因家主拒绝与李廓同流合污,在宫变爆发之前便惨遭灭门。
姜老太傅大骂李廓不仁不义,丧尽天良。李廓恼羞成怒,致使姜氏一门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尽数被杀,女眷不愿没入教坊,悉数引颈自刎。
唯一活下来的就是还差一天就满十六岁的姜纾,也就是如今的“老楚头”。他之所以假托姓楚,大抵因为他的母族,也就是楚云和所在的永安侯府。
而楚溪客,或者说原身,在血色皇权中化名为“鹿鸣”,就是随了她母亲的姓氏。
钟离东曦同样如此,他本名“李东曦”,如今隐姓埋名回到长安,便把母亲的姓氏“钟离”拆开来,自称“姓钟名离”。
钟离东曦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绕了一大圈,这些人终究还是聚到了一处,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
四人表情各异,就算是,也是孽缘。
云浮好奇道“既然知道了邻家小郎君就是前朝太子,殿下还要救他吗”
钟离东曦微微一笑“怎么不救你不觉得,让他活着,这长安城的风雨才更热闹吗”
云浮怕怕地抖了抖肩膀,自家主子是个疯批她敢说吗
钟离东曦不紧不慢地交待起来“姜纾不是派小乞儿去老三府上堵人了吗不妨助他一臂之力还有那些夏州府兵,是不是有个老二的人就拿他祭天吧别直接丢到京兆府,那样太假”
他顿了一下,问“平康坊轮值的金吾卫是哪个”
云浮抢先道“永安侯府二公子,楚云和。”
钟离东曦俊眉一挑“楚家那个哭包老二吗也行,给他送个顺水人情吧,权当补偿。”
云浮悄悄翻了个小白眼,自家主子这语气,一听小时候就没少揍人家。
同一时间,京兆府天牢。
前朝后宫因为楚溪客的招认炸开了锅,他自己倒是在牢里过得美滋滋。
楚云和不是帮他把烧烤摊搬来了吗炉子、炭火、羊肉串一应俱全,他干脆在牢房里摆起了摊。
“左边这位大哥,要不要来串肉不收钱、不收钱,这肉放着也得坏掉。”
“右边这位阿翁,小子瞧着您牙口不好,肉就别吃了,来个宣软香甜的烤馍吧”
“牢头大哥,您的杂鱼饼子好了,快来吃吧”
“”
死气沉沉的天牢,因为楚溪客的存在画风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云浮抱着小猫咪在屋顶上足足愣了一刻钟,险些以为自己误入了菜市场。
最后,还是桑桑自己牢记使命,从掀开的瓦片跳下去,精准地落到楚溪客腿边。
楚溪客“桑桑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对不对才一早上不见就这么想啦”
“喵”
小奶猫人性化地叹息一声,然后扬起白乎乎的小下巴,露出脖子上的袖珍荷包。
楚溪客小心翼翼掏出里面的字条“三司会审,抵死不认。”
诶阿翁不是已经提醒过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桑桑专门跑一趟
趁着楚溪客发呆,桑桑心安理得地叼走他碗里的肉串,就是辛苦传信的酬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