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高兴的,这样的名号才配得上她们嘛,又听瑞安郡王说神通,她立刻嚷嚷“我们当然有神通我娘可是在冥海灵化,堂堂大乘修士我更是天生灵胎,生而九尾,可是上古祖妖的最高贵返祖血脉,等我长大,会变成能遮天蔽日的天底下最厉害的大灵妖,你们真是运气好,我给你们见识见识”褚安安得意洋洋要把自己的大尾巴甩出来,吓死这些没见识的凡人们,但她努力拱半天,小屁股后面什么都没憋出来
“”
褚安安呆滞了呆,才想起什么,咬住手指头欲哭无泪“我娘亲、娘亲说我老惹是生非,给我把尾巴封掉了”
瑞安郡王都被逗乐了,这小孩神神叨叨一本正经,编得还有头有尾怪有来历的,这是什么娘亲才教出这样的小机灵鬼。
瑞安郡王全当小孩子的玩笑话,并不当回事,眼珠转了转,对雍王挪揄道“这小女娃如此灵秀可爱,恐怕传言不虚,她娘亲也必定是位不世佳人,留给那小皇帝实在暴殄天物,若是五哥喜欢这孩子,不如一会儿正好去把那位夫人纳入后宅,岂不是一桩美谈”
“”
褚安安一听,瞬间勃然大怒。
她一下从雍王怀里坐起来,像一头发怒的小兽凶悍瞪着瑞安郡王“你放肆我娘亲才不是皇帝的姬妾,你敢对我娘亲口出不逊,你敢对我娘亲不敬”
她这突然暴怒,吓了周围所有人一大跳,她之前张牙舞爪,都是孩子气的闹腾,大家都笑嘻嘻不当回事,可她这一刻倏然暴起,小孩子绒软的头发像雄狮的鬃毛狂躁地蓬松竖起,圆睁的怒瞳显露出兽类的凶烈,让人瞬间大骇。
瑞安郡王猝不及防,只觉被凶兽张开的血口逼面,他骇得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惊骇指着这幼小的女童“妖妖怪”
褚安安呲牙,像要扑过去挠花瑞安郡王的脸,周围的执戟士卒都吓一跳,下意识要竖起兵器对准这神异骇人的女童,但就在那刻,雍王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女童的头发。
他脸上不见什么温情神态,但手上的动作却颇为柔和,说来也奇怪,褚安安暴怒炸起的头发,被他这么摸着,竟真的慢慢软下来。
褚安安仰起头,看着这个一点不怕她的奇怪的凡人。
雍王低头淡淡看着她,半响,倒慢慢掀起一点笑意。
“小小年纪,倒有血性。”他安抚似地摸着女童变得绒软的头发,颠了颠手臂,给小朋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便重新抱着她往前走。
“”
瑞安郡王瞪大眼睛望着他背影,不敢置信,就这么完了这差点吓死人的小妖怪他就这么抱着走了
“军侯。”金戟军先锋的将领过来禀报“小皇帝不在金銮殿,也不在寝殿,寝殿的宫人说,小皇帝早前带着太后一行人都去了平安殿。”
平安殿是最偏远荒僻的后殿,原是早已废弃。
“我娘亲最近就住在那里。”褚安安突然小声嘀咕“他们肯定去找我娘了,想求我娘庇佑他们。”
雍王看了她一眼,说“去平安殿。”
走到后廷,金瓦飞檐次第疏落,深密的花木间露出一座秀雅古典的小殿,殿周围跪着无数宫人,看见金戟军来,惊恐地哭喊起来。
军士们喊叫着疏开人群,让出一条道路,雍王不紧不慢往前走,玄底寒纹的王袍迈过门槛,几个太监簇拥着一个神色仓惶的明皇龙袍少年人,正是少帝。
“雍王”少帝目眦欲裂,怒吼“你放肆你竟敢逼宫造反”
褚安安鄙视地看着他,觉得他好蠢,这种时候要么就冲过来给人一刀,要么就跪下磕头保命,结果还在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怪不得给人家打到家门口。
雍王眯了眯眼,把怀里的褚安安放到地上。
将领恭敬为他捧上一把剑,雍王握住剑柄,渐渐拔出的剑刃泛开嗜血的寒芒,他走过来,一句废话都懒得说,一剑就要砍下这蠢货的脑袋。
“等一等。”柔和的女声从殿后响起“这位王爷,请先等一等。”
那剑锋在满脸惊恐的小皇帝脖颈顿住。
一只素手掀开纱帘,身着素雅宽袍的女人略折着身子从后面走出来,明润眸光抬头看来。
她是极美的美人,柳眉桃腮,杏眼臻首,清澈而温和的眼眸,质素的宽袍,柔软的身段,像春日河畔暖风中摇曳的柳枝,有一种特殊的年轻母性与少女的美丽风韵。
雍王深棕色的眼底变得深沉而诡谲。
盛年的亲王的目光从小皇帝脸上移开,他缓缓偏过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慢慢地、浅深渐进地、睃视这如洛神降世的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