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
褚无咎淡淡“嗯”一声,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阿朝瞅了瞅他,轻轻踢一下腿“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褚无咎终于看她一眼“你老实待着。”
“好吧。”阿朝感觉自己去也是给他拖后腿的,就说“那你注意安全。”
褚无咎拿起一份新的奏章看起来。
阿朝鼓了鼓腮帮子,包子吃完了,她卷巴卷巴荷叶,跑出去了。
褚无咎看了看她背影,目光落在旁边还温热的豆浆上,过了一会儿,才垂眸重新批示起来。
褚无咎第二天半夜走的,等阿朝起床,整个褚氏都变得空落落了。
褚无咎走了,褚氏老宅全成她的天下,留守老宅的管家还当她和褚无咎的关系与以前一样,殷切过来把族里最近一些处置的事物请她过目,阿朝也没啥事,估计褚无咎也没工夫管这些,就帮忙看一看。
“褚族长病重。”阿朝看着管事列的单子,惊讶说“你们少主知道吗他有说什么吗”
“少主知道,已经按少主吩咐喂了药。”管家迟疑说“只是老爷病愈发重了,大夫说恐怕就在这些日子,他昏愦不定,吵着要见少主,我们不敢擅作主张。”
阿朝想了想“我去看看吧。”
阿朝跟着管事走到一座偏僻的院落,遥遥就听见气力不足的怒骂声“逆子”
“那贱人叫他来叫他来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老爷,老爷该喝药了。”
阿朝愣了一下,走进门去。
走到门边,她看见一个形容枯瘦的老者在地上爬,边爬边虚弱叫骂。
阿朝隐约还记得当年褚氏族长养尊处优的富态模样,和如今这个苍老狼狈的老人天差地别。
阿朝没有出声。
看见这幕,她竟然没感到多惊奇,褚无咎从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他幼年在褚氏受尽折辱,母亲病重惨死,与褚族长的冷漠自利脱不了干系,褚无咎想要掌控褚氏,又想报复,干出这些事来一点不奇怪。
“尔敢尔敢”
“放开我”
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从娴熟按住褚族长四肢把他抬起来,他疯狂无力地挣扎,在他抬起头的时候,阿朝看见他毫无焦距的灰白色眼睛,竟然已经失明了。
阿朝忍不住问“把他囚在这里就算了,何必弄瞎他眼睛。”
“这”管家低下头,小心说“这都是少主的意思。”
“”阿朝无言,低声说“给他喂些安睡的药吧。”
“是。”
阿朝又看了看,叹一声气,转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晚膳的时候了,阿朝没什么胃口,要了一碗甜粥去院子里喝,边喝边看侍人们打理褚无咎的院落。
侍从们把书箱书架推出来,由更细致的侍女把书卷一一打开晾晒,阿朝端着碗街溜子一样溜溜达达看,突然看见角落一个深红色的小箱子“这个还没拿。”
侍女顺着她指的看去,恭声说“这个箱子不能动。”
阿朝好奇“里面是什么”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
阿朝咬了咬勺子“我可以看看吗”
侍女笑说“您做什么都可以。”
阿朝本来不想看的
但这该死的好奇心。
她觉得里面闹不好是褚无咎这些年违法犯罪的罪证,再闹不好是他偷偷写给蔚师姐的情书。
阿朝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哼,哼哼。
她来来回回溜达几次,到底没忍不住,把粥碗放到旁边,跑去抱起那个箱子。
箱子很小,也很轻,用那种凡人的小铜锁卡着,阿朝晃了晃,里面传来小小的响声,显然是比较轻巧的东西。
可恶,是情书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阿朝小青蛙状蹲在那里,不死心地拨弄着锁头,又试图找个缝隙悄咪往里瞅。
“少夫人”
外面突然响起有些惶恐的声音,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仓惶说“外面突然来了许多妖兵魔将,说说奉旨护送您去扬州帝宫。”
阿朝愣在那里。
“这这可如何是好”管家惊急道“少主下令必让您留在老宅,没说没说”
阿朝没吭声,她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了。
她沉默一会儿,慢慢把小箱子放回去,拍了拍裙摆的灰尘,站起来“没关系,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