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怔怔看着他们消失。
大地在震动,她踉跄几步,摊开手,手心的赤血花已经消失,化作一颗小小的红色圆珠,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这是什么”她迟疑“是赤血花的种子”
可是赤血花有种子吗在逍遥子的那段记忆中,赤血花好像从被培育出来就是开花模样的。
“别管了”长生珠大吼“快跑啊”
它话音未落,整片天幕如撕裂的薄纸浮现出千万裂痕,火光如流星纷繁坠落,到处都烧起冲天的火。
“这座密境要坍塌”远处传来霍肃厉声的大喊“快走所有人往天上去快离开这里”
他拔出磐石刀,整个人飞身而起,挟着刀光劈向那皲裂的天幕,刀光重重撞在流光的屏障,“轰”地一声,天空光芒大盛。
阿朝被刺得一下流出眼泪,她睁不开眼,踉跄着往回跑。
“你去哪儿”长生珠大吼“往天上去从那里离开”
“我要摘无患草”阿朝喊“我要摘几株无患草。”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无患草”长生珠怒吼“全烧了,在你醒过来,在天火降临之前,这些花草就耗尽全部的养分再没用了快走快走”
阿朝拼命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果然看见遍地的烈火,大红的赤血花早已通通枯萎,无患草还没来得及成型就化作无数雪白的碎光,飘散在空气中。
阿朝心瞬间凉了。
她没有摘到无患草。
那魔种怎么办师尊怎么办
她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没用她怎么不早点醒过来她怎么刚才不早点记得摘一朵
阿朝红了眼,她沉下心往周围看,终于看到最近一株在火焰边即将凋零的赤血花。
就算耗没了许多养分,但只要是无患草,也大概是世上最珍贵的灵药。
逍遥尊可以种出这么一大片赤血花,也许她也可以拿回去琢磨,她也会种花草,她什么都会种,是不是她也可以种出更多的无患草
阿朝猛地往那里跑去。
“衡明朝”长生珠气疯了“你往哪里去你疯了你疯了”
阿朝倔强咬着牙,她伸出手,滚烫的烈焰炙烤着她手心,就在她要将那火焰连同赤血花一起抓住的时候,巨大的力气从背后箍住她的腰身,那力道重得几乎像要把她掐断。
“不”阿朝被褚无咎硬抱着往后退,她眼睁睁看着那株红花在烈焰中燃烧“不不”
褚无咎额角青筋都生生绷起来,一鼓一鼓地跳,他强硬抱住不断挣扎的阿朝,猛地振袖而起。
天空在大亮之后,猛地爆开,所有压抑的磅礴的力量全搅成恐怖漩涡。
阿朝蜷在青年宽阔的胸口,感觉无数流光混着斑驳光影从身边划过又撕裂,无数震耳的轰鸣,凄厉的吼叫,火焰的炙烫得她发尾卷曲起来。
她闭上眼,不知为什么,眼尾忽而落出泪珠。
乾坤大地,琅琊崖上,所有等待的人猛地站起。
他们仰起头,震撼地看着穹天的夜幕炸开光,那光太浩瀚,像传说中灭世的天火,像星河被生生拽住撕开,绚烂而磅礴的色彩漫过整片夜色。
“约莫只有这上古的势焰,才留有这样恢弘的风采。”伏昆道尊轻轻慨叹“天地颠倒,时空在握,沧海万古皆在一翻手间,那样浩浩盛世的风采,我等后来者,也只能从此间隐约窥见一眼了。”
昆仑长老清微望着,震撼之后忽而想起什么,露出担忧的神色“掌门,这时空之力崩裂四泻,琅琊密境怕是毁了怕是,是密境主人身陨了。”
“逍遥子”掌门苍穆脸色沉重起来,厉声说“走我们立刻过去先把孩子们带出来”
妖魔站在另一边,也紧紧注视着这场景,有一头大妖远远伏听,连忙跑到魔君殷威身侧“陛下,人族那些家伙都往那边跑了。”
殷威十分担心蔚韵婷的安危,当机立断“走我们也走”
无数流光划过,妖魔仙门各家都纷纷往远方原谷冲去。
阿朝看见天空灿烂的光。
那些光像烟花炸开,灿烂的,盛大的绽放,于是驱散了深黑不详的夜幕,将天空照得恍如白昼。
炸开的光如无数星星拖着长长的翼尾坠落,落向从幻境冲出来的弟子们,大家身上也亮起了光,澎湃的灵气涌动成漩涡,然后倏然爆破,泛开华彩。
阿朝感觉自己的修为在节节拔高,她曾经耗费数十年才艰难突破到的元婴初期境界,这一刻如同冲开堤坝的河流,欢快地涌动着,行云流水冲开元婴中期的桎梏。
她踉跄着站起来,遥遥望见山原平谷间一道道突破的灵光,她看见了霍师兄、蔚师姐,看见了秋秋,看见了天霜山的邓师姐,还看见了双手悬剑的寒师兄。
他们都活着。
阿朝觉得眼眶发热,她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放下胳膊,她才看向褚无咎。
他悬空立在高高的山巅,庞大到难以形容的灵光在他周身爆裂,那是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