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还有,她自己的名字。
她的脚踩在船坞被浸得破败开裂的木板。
就在那一刻,她听见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没找来蔚韵婷,不是也给你引来个别的”
“我可没耽误你”
那声音尖叫着“衡明朝你那小未婚妻衡玄衍的弟子,你把她拿捏得这么好,不是也不差什么吗”
“”
“”
那尖锐的厉叫像一把最锋利的刺刀,刺破夜色,也瞬间刺开少女昏昏沉沉的神志。
明朝脑子像被狠狠撞了一拳,有那么一瞬间,她茫然地没意识到听见了什么。
然后她对上年轻郎君转过头来的寒凉的眼睛。
那眼中有很从容轻淡的杀意。
那从容轻淡的杀意在一瞬间僵硬。
他的眼神僵硬,他整个人都僵硬住。
这个清华内敛、沉骘莫测、从不真正显露出深浅的年轻人,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瞳孔,面目僵硬,看着她。
明朝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几乎有点想笑的。
可在她嘴角皮肤轻微动之前,温热的东西却先滑过脸庞。
她呆呆抬手摸了一下,指尖全是湿润的泪水。
呀
呀。
“衡”褚无咎停滞般地看着她,如果谁能更仔细地靠近,会看见他嘴唇在很轻微地发颤。
他声音嘶哑“衡明朝”
明朝再也忍不住,转头就跑。
夜色如幕,月光落在连绵的灯火,落在无数欢笑的脸孔中。
她逆着穿过人群,路过无数张面孔,边跑边用袖子擦眼睛,可是擦不过来,泪水浸湿了袖子,还是在流。
原来她也不差什么呀。
她想,原来她也不差什么呀,比起蔚师姐,都不差什么呀。
明朝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又哭又笑,她穿过人群,跑到栈道边,褪去了热闹的寂凉的夜色落在她身上,她看着湖面,湖面倒映着她的脸,呆呆的,忽然跌坐在地。
绣好的香囊滚出去,鬓边别着的玉簪跌落在地上。
泥湿了她的裙摆,冰凉湿滑,她撑着地,抬起手,看见满手的泥。
“呜”
“呜”
她终于终于再忍不住,裂肺撕心地嚎啕大哭“啊”
两百年啊两百年
两百年的情蛊、婚约,两百年的相濡以沫,两百年的犹疑和总忍不住的期冀,两百年的时光
原来从一开始,从一开始
她就是个,“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