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抠进上方的岩点,用力上拉。
简说的没错,“完成”才是结局,刻意挑选天然的石壁,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力量展示。
在真正的徒手攀岩里,每一次错误力量的运用,消耗的都是自己生存的能量。
活着完成才是成功,否则留下的就是一部“纪录片”。
另一边。
郑晔瑜已经在五米高的位置等了十多秒,晋东还是没有挪动地方,他扯着嗓子喊“东哥,听见简的话了吗别犹豫了,爬上去就是赢”
连手都不敢松开的晋东“”
安远驰在下面看着这一幕,憋着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还国家队员退役呢。”
唐隽睨他一眼,确认这家伙能“活”到现在,而且至今没有被狠狠打脸,都因为他是杭峰的好朋友。
好在安远驰对杭峰那是真引以为傲。
杭峰快爬到二十米那处突出部分的时候,安远驰不错眼地看着,急的直冒汗“小心点儿啊杭峰不要急看清楚了再动快了快了就这里我觉得这里就不错,能上去吗”
杭峰在被简“教育”之后,不再尝试只挑拣天然的岩点下手,而是哪里合适用哪里,攀爬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二十米的高度。
这里果然不好爬。
山下看着还只觉得不过就是突出那么一点,当直面面对的时候,却仿佛是笼罩而来的穹顶,黑压压的,前面的路再看不见,视野变得狭窄。
也就是在这里,杭峰才知道,这样的岩壁形状,就是“悠”都很难“悠”上去,他要是逞强挑战更高难度,最后的结局更大概率是失败。
这是有安全绳,要是没有呢
杭峰横移着寻找攀爬的路线,体力有明显的消耗,身上的汗越来越多,手臂部分有非常酸涩的感觉。
汗流进眼睛里,他甚至空不出手来擦拭。
从眼球里传递出的刺痛,直扎后脑门,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着。
“啊,不行了”一声长叹,晋东终于还是放弃。
他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被汗水浸泡般的手指再抓不住岩点,他扣紧安全绳往后一荡,不甘心地宣布了放弃。
作为曾经的国家队员,他也年轻强大过,曾经也无惧任何的挑战。
即便退役工作,他还在持续着热爱的极限运动,并且以为自己始终强大。
终于,时光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浓浓的痕迹。
他顺着安全绳往下落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那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鼓出了一团厚厚的肥肉。
酸痛的四肢和颤抖的手指,还有那种身心力疲般的恐惧。
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下去啊
晋东在往下落,郑晔瑜终于得了机会往上爬。虽然没有国家队员的身体素质,但作为体育课代表的年轻人还是从骨子里展现出一种强劲的生命力,他明显比晋东的胆子更大,毅力也更强。
在上爬的过程,郑晔瑜的手脚也逐渐像晋东一样在剧烈颤抖,但他敢松手去抓下一个岩点,敢迈出向上的脚步。
虽然慢,虽然笨拙,却始终一点点的前行着。
终于杭峰移到了岩壁的凹陷处,他的双手被汗水打湿,又被镁粉涂满,终于在最后一刻,深深抠进岩点里,在飞扬的白色粉雾中,将身体用力一拔。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他的眸底。
在那耀眼的光芒里,他看见简在对自己灿烂地笑。
剩下的部分就很简单了。
倾斜面的岩壁省了很多的力气,也不容易再摔下去,有合适的借力点,杭峰甚至可以松开双手让自己放松一下。
简也不再往上爬,而是跟在他的身边,就像散步一样,往前配合着他的速度,一边攀爬着,一边聊天。
“最后冲上来的感觉怎么样”
“很奇妙,就好像突破了某种桎梏,突如其来的放松。”
“是的,每一次的挑战成功,都会获得一次身心的愉悦,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极限运动的原因。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生而就有不安分的灵魂,总是想要打破这世界的框框架架,留下“我来过”的痕迹。”
杭峰听的很深,很深。
再没有什么比他尝试过一次,然后再进行这样的教学更触及灵魂。
就连前路都变得轻松,疲倦也被模糊到无法感知。
他们并肩而行,行走在荆棘岩壁之上,灵魂与经验的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直至抓上崖顶的那一刻,杭峰由衷地说“简,您能成为我的教练,实在太好了。”
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这是我的荣幸。”
从崖顶再下去的时候,两人选择直接滑降。
这又是一轮新的教学。
杭峰从来没有滑降过,但有简这样的教练,他上手极快,并且很快就找到了降落时候那一蹬一悠的乐趣。
简看他玩的高兴,也跟着他一蹬一悠的往下落,两人一起一伏自然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