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吓得浑身发起抖来,再也不敢抬头。
霍平瓮声瓮气道“上面说了,只管用药,留口气就好。”
能撬开嘴交代了就成,谁管以后田嵩能活几年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外面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骤然风起,大雨拍打着门窗,越发疾了。
那郎中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不是让自己杀人吗
他可是个正经大夫
救人的那种
霍平就把桌上的包袱推下去。
那包袱没有系口,一落地就“哗啦”一声散开来,从里面流水般涌出许多雪花缠丝银锭子来。
官府给的银子成色十足,雪亮的颜色,在烛火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在很多时候,银票远不如现银来得震撼。
有一锭滚到那郎中手边,银光闪闪,刺得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银子。
从小到大,不忘初心,非常专一。
不嫌多
头顶上霍平幽幽道“只要办得好,事成之后还有一份,到时候会送你安全出城,决不食言。”
那郎中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根本没听后半句。
这,这得多少银子
他的心脏乱跳,忍不住抓过那锭银子,先把一角放到嘴里咬了下,然后用力一嗅,陶醉得闭了眼。
就是这个味儿
干了
“为防止心怀叵测之人对田老下手”,皇帝直接让原本守在外面的禁军入驻田嵩所在的院子,一来是真防止肃亲王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二来,也是防田家人。
游方郎中之所以是游方郎中,就是因为他们的很多手段不入流,并且堪称残暴。
自从那郎中住进田嵩的院子之后,田嵩疯的时候确实少了,但惨叫却多了。
跟去看守的禁军听了,都觉得像杀猪,十分不忍。
于是干脆每每治疗时,就塞了耳朵。
一连治了几天,还真是颇有成效,田嵩清醒的时间明显拉长,甚至会主动喊饿,要求沐浴了。
而这个时候,谢钰那边也有了进展。
打着搜捕人贩子的名号满城查人的衙役们抓到两名可疑分子,对方一看见他们就跑,跑不过,竟当场就要自尽。
奈何谢钰带的人曾负责过宫中治安,对这死士这一套熟悉得很,一个照面直接把两条胳膊和下巴卸了,想死都不成。
怕不彻底,秘密押回开封府后他们还请王衡来从里到外检查了遍。
老头儿还真就又从指甲缝里抠出点儿粉末来,不由得有点好奇,“死士真这么多”
他在宫中任太医时,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就没直面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刺杀。
谢钰就道“未必真是死士。”
世人总有种误解,以为这种被抓到就自杀的就是死士,其实不然。
真正意义上的死士靠的是愚忠,攻心为上,培养起来很难。
而如今大部分的所谓“死士”,其实是有家人落在主人手里当人质,他们不得不死。
谢钰联合宋推官等人连夜审,那两人原本还想咬舌自尽,但失败了。
还是误区。
因为人没了舌头照样能活
想通过咬舌头死,很难,基本都只是被自己疼昏过去,一桶冰水下去,马上就醒。
要么就是被流出来的血呛死。
但现在守着这么多人呢,喝血喝饱了都成,唯独不可能眼睁睁看你呛死。
对这一套,宋推官可太熟悉了。
这厮笑呵呵叫人准备了浓盐水,掰开两名俘虏血淋淋的嘴就往里灌,杀猪般的惨叫立刻回荡在牢房中。
如此折腾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一个扛不住了。
他老实交代,说自己确实是肃亲王府的人,这次就是为了盯人。
“我们也不知那小子叫什么,只是蹲了很多天,才发现他形迹可疑”
因刚咬了舌头还没长好,这人说话还有点儿大舌头的意思,谢钰和宋推官拧着眉头皱巴着脸听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
元培就在后面小声哔哔,“多滑稽啊,形迹可疑的人说别人形迹可疑。”
那大舌头噎了一句,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那被你们跟踪的人去哪儿了”
那人吐了口血水,继续大舌头道“那小子忒能藏,我们跟了几天,跟丢了”
跟丢了,一时又不敢回去复命,就想着在外面再转转,看能不能把线索续上。
然后就到这儿来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么地方”
谢钰追问道。
那人想了下,“在东城门附近的集市上。”
东城门
谢钰在心中飞快盘算起来,小黄是故意往那边走的吗还是说单纯只为了摆脱跟踪的人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