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留心,累。
“太聪明的男人不讨人喜欢。”她几乎带着点儿赌气地说。
说完,自己都觉得惊讶。
这算什么
撒娇吗
你真是疯了
谢钰一怔,随后,便有闷闷的低笑自胸腔内传来。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语气中细微的变化。
这很好。
恼羞成怒的马冰推了他一把,试图把自己“解救”出来,但竟然没成功。
“松手”她气道,“大半夜的跑到一个姑娘的屋子里来,还算什么君子。”
谢钰又开始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笑到半截,马冰就觉身体一轻,竟被直接抱了起来。
这,这是要做什么
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慌了。
“你,你放我下来”
声音都带了颤。
谢钰人高腿长,三步两步就到了里面,将人平稳地放到被子里,“闹了这半天,不累么睡吧。”
马冰眨眨眼,“谁闹我好好的,也不知是谁巴巴儿跑来,故意做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见谢钰难以置信地看过来,马冰立刻抓起被子,麻溜儿将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上半张脸,“我累了,要睡觉,你走吧。”
谢钰“”
他直接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
用完就丢
小侯爷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对方却已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摇曳的烛光在她脸上照出大片阴影,确实清瘦了些。
谢钰的嘴巴便又乖乖闭起来,笨拙地伸出手去,替她掖了掖被角。
马冰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不会做就别做了,拽断我头发了。”
怪疼的。
谢钰老老实实缩回手,就听对方忽然来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谢钰微怔,然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长大后他就发现,大人们仿佛丧失了当面承认错误的能力,所谓的骄傲、脸面,什么都可以排在坦诚之前。
但现在,却有个骄傲的姑娘直视自己的过失,这难道不是很可贵吗
谢钰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里面洋溢着说不清的快乐和满足。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话虽如此,脚下还是一点没动。
“我走了。”
他又说了遍。
然后就见被子一阵蠕动,过了会儿,从边缘探出来几截白嫩的指尖。
那指尖像夜间小心翼翼出来觅食的小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和胆怯,一点点,从被子底下探了出来。
中间几度停顿,甚至想往回缩,到终究,还是停住了。
谢钰挑了挑眉,视线上移,落到对方脸上。
嗯,病人还闭着眼睛,虽然眼睑下眼珠乱动,但显然是睡着的。
那几根手指虚虚向上弯曲,似乎只是不经意间露出,又似乎在佯装镇定等待这什么。
他的嘴角高高翘起,将手轻轻靠了过去。
肌肤相接的瞬间,被子下探出的指尖仿佛被烫到一样,猛地蜷缩了下,但很快,就又重新鼓足勇气伸出。
谢钰捏了捏她的手,指腹一点点在那几根手指上摩挲片刻,心中一片宁静。
以后的路可能很难走,但只要心在一处,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夜深了,睡吧。”谢钰恋恋不舍地帮她将手放回被子里。
马冰抿了抿唇,“那个那个蜜煎你放到桌上。”
谢钰挑眉看着至今还在装睡的脸,“听说有人现在不爱吃了。”
马冰脸上热烘烘的,索性也不装了,瞪着眼睛看他。
谢钰失笑,欠身替她拢了拢头发,“我走了。”
在人家屋子里待久了不好。
出了门,他又轻轻敲了敲窗,马冰扭头一看,那一小包蜜煎果然端端正正被放在了桌上。
雨还在下,似乎跟几个时辰之前没有什么分别,但谢钰的心情却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他贴心地为心爱的姑娘关了门窗,又在屋檐下站了会儿,这才举步要走。
结果一抬头,与半夜睡不着起来消磨时光的王衡四目相对。
王衡“”
我看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三更半夜从一个姑娘的屋子里出来
谢钰“”
啊这
一夜无梦。
马冰实在已经许久没睡过这样好的一觉了。
起床后便觉神清气爽,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太好了,雨也停了
她觉得更好了
当这么同王衡讲时,她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憋着什么话,分明很想讲,却又不方便说一样。
马冰又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