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眼眶泛酸,下意识说“或许,或许当初咱们不”
“姐姐”袁媛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哭着抢道,“我从不后悔那日去看马球,也不后悔认识你”
她什么都懂。
她没有错,马冰也没错,这份心意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她本以为会这么长长久久下去,却没想到此番相遇只是两条短暂交汇的河,终究要往不同方向奔流。
袁媛其实很想掀开车帘看一眼,却唯恐这一眼,就不舍得走了。
她已经给家人添了许多麻烦,断不可再节外生枝,惹得姐姐腻烦。
母亲家去后说过,姐姐确实没有那样的意思,既如此,她也不敢奢求更多。
能给彼此留个好印象,也就罢了。
袁媛看着自己已经瘦出青筋的手,掌心里紧紧攥着几枚书签子,泣不成声,“我随了自己的心,我不后悔只是,只是姐姐,你别讨厌我。”
她生在袁家,自小看着世事变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
如今傻乐呵,也不过长大后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找个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或许时间久了,她会喜欢那个男人,或许不会。
但那又怎样呢
周围的长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最寻常不过的马球赛,让一切变得不同了。
她认识了一个人,一个与自己见过听过的都不同的人。
那人像一团火,毫无征兆闯入自己枯山冷水般乏味的人生,瞬间把一切都照亮了。
陌生的情绪迅速发酵,疯狂蔓延,袁媛茫然又恐惧,却又止不住地往上靠。
在过去十几年的短暂人生中,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我活着
马冰心神剧震,忍不住也落了泪,“傻姑娘,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一道帘子,隔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良久,丫头狠下心过来提醒,“姑娘,时候不早,该走了,不然要错过宿头了。”
“姐姐”到了这会儿,袁媛竟哭不出来了。
大约是过去几天,她掉的泪实在太多,身体里空落落,早就干了。
“你好好的,好好的”马冰的心砰砰狂跳起来,“给我地址,我给你写信,你好好的”
她有点担心,担心这个小姑娘自己想不开。
听着她急得变了调的声音,袁媛忽然笑了,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于落下来。
真好,姐姐没讨厌我。
“姐姐放心,”她笑道,“我会好好的,还准备以后为爹娘养老送终呢。”
说完,也不等马冰说话,袁媛便扬声道“走吧”
“袁媛”马冰下意识追了几步。
她没打伞,雨水劈头盖脸落下来。
六月的雨,竟也这样凉
袁媛的贴身丫头见了,忙叫人取了把伞来,连同一张纸条塞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追着马车去了。
袁媛终于没忍住回了头,最后一次从车帘缝隙中看了那人一眼,泪如雨下。
就这样吧。
人一辈子能有这么一段值得反复回味的过往,也够了。
也许等将来哪一天,她想开了,想清楚了,淡忘了,就会再回开封来,再像以前的普通姐妹一样,说说笑笑。
可这样刻骨铭心的情分,怎么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