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2 / 2)

来。

不消片刻,方有田便败下阵来,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头,瑟瑟发抖道“小人该死,是,是地下赌坊。”

众衙役纷纷皱眉。

大禄朝命令禁赌,这些人竟然还明知故犯

谢钰有些厌恶地瞥了方有田几人一眼,示意霍平上前,“你带一个认路,将那赌场缴了。”

霍平当即领命,随手从方有田那伙人里抓了一个,提鸡仔似的抓在手中,重新跨马奔回开封府去了。

因着这个插曲,方有田彻底萎靡,将昨天的经历事无巨细说了个遍。

昨日他们一群人又没个正事可做,便蹲在街头瞅着往来的年轻小娘子们说笑。

也不知怎的,众人就比起胆量来,这个说能上山擒虎,那个道敢下海捉鳖,没个收敛。

老六忽站起来道“我敢夜探野坟场,你们敢么”

众人便都哄笑起来,“你也只会说大话罢了。”

听说那野坟场埋了许多穷凶极恶之徒,死后不得轮回,都化作厉鬼嚎叫,白日里都阴森森的,平白比别处冷几分,夜里还有鬼火,怕不是真有鬼哩哪个敢去

若说原本老六只有五分要去的意思,可吃了这一激,当即热血上头,成了十二分要去的意思。

“便叫你们瞧瞧爷爷的本事,”老六涨红了脸,唾沫飞溅,“今夜我就去,也不怕你们不信,”他指着腰间系的荷包道,“我往深处选一座坟头,将这荷包放上去,明日你们一看便知。”

说到这里,方有田还指了指老六身下露出的一截荷包,“就是那个了。”

众人当时并不大相信,可眼见着老六真赶在入夜前出了城,也有些犯嘀咕。

那厮竟真敢去

几个人等了一宿也不见老六回来,又去他平日睡得地方找,竟不见人影,就有些怕出事,故而壮着胆子,结伴来寻。

谢钰听罢,沉吟片刻,面上微微泛起一点疑惑,“为什么要打赌”

马冰也好奇,对呀,为什么打赌

没想到方有田也懵了。

是啊,为什么打赌

他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就打赌啊。”

就是想打赌呗,谁还管个为什么

谢钰是真不理解。

当初在禁军中也是如此,经常有士兵莫名其妙就闹起来,嚷嚷着要分个高下,还引得一群人起哄围观。

可他想不明白,寻常切磋和对练也就罢了,这种一定要“分高下”的打赌究竟意义为何赢了又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他的脸上就泛起一点疑惑。

马冰噗嗤笑出声,“就好像有人想吃,有人想玩,有人想打赌,也不奇怪吧各有所好嘛。”

是这样吗

谢钰也觉得执着于此的自己有些无聊,摇摇头,索性抛开了。

所以,事实就是老六为证明自己胆大夜探坟场,然后被害。

为什么

对方为什么要杀他

老六无甚积蓄,打扮也不光鲜,袖笼里的几十枚铜板也没丢,必然不是为财。

为情为仇

这些都要细细查证。

命人将现场细细检查过后,谢钰又让方有田等人回开封府问话。

众泼皮素日对衙门避之不及,如今也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去了。

“马姑娘,”谢钰转过身来,“走吧。”

“我也要去”正准备开溜的马冰惊讶道。

谢钰认真点头,“是。”

见马冰蔫嗒嗒的,元培就笑道“你瞧瞧马姑娘,昨儿我说什么来着,早知今日,你直接同我们一道回开封府不就完了”

马冰冲他哼了声。

开封府府衙和其他众多衙门一样,坐落于城内中偏南,北面隔着一条街就是皇城。

有衙门就有人,有人就要吃饭,所以许多高档大酒楼也汇聚此地,多有官老爷们出入。

马冰一路走来一路看,途径其中一座酒楼时,却见临窗一桌正在吵架。

但听其中一人指着对面人的鼻子,愤愤骂道“谢显,你莫要得意,以色侍人能有几日好”

对面那人身着御史袍,闻言竟也不羞恼,反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唔,少说还能有二三十年吧。”

“你”对方被气个倒仰。

马冰哈哈笑出声。

她一笑,竟引得“以色侍人”着回头,果然是个美男子。

虽已人至中年,但风流潇洒神采飞扬,依她看,莫说二三十年,便是垂垂老矣也好看哩

那中年美男子先对她含笑颔首示意,双眼往前一扫,竟瞬间高兴起来,冲楼下猛挥手。

马冰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谢钰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