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日待得朱威武回来之后,呆了两日又要出门时,李凤便缠着要同他一块儿去,朱威武只是不肯笑道,
“我去与人谈生意,不好带着家眷”
李凤只做不依,做捻酸吃醋状,
“武郎不带上我,难道是在外头有人么”
朱厚照少见她这般模样,只觉着有趣,抱着她一通儿哄,
“我在外头有甚么人,我就只有你一个心肝儿”
李凤被他连哄带骗好不易安抚了,这才嘟着嘴送了他出门,又之后隔了几日,早晨天色还未明呢,朱厚照便听得枕边传来一阵阵嘤嘤声,他睁开眼一看,却见自家宝贝儿正闭着眼做梦,嘴里哭哭唧唧好不伤心,
朱厚照忙转身抱了她,拍道,
“心肝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凤睁开眼,一面抽噎一面道,
“我我梦见哥哥哥哥说想我了”
“哦我还当是甚么,原来是想大舅哥了”
朱厚照松了一口气道,
“这事儿好办,派人去将大舅哥接到京城来,以后便让他在京城盘个铺子做买卖,你们兄妹二人岂不是能团聚了”
李凤闻言立刻破涕为笑,
“武郎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几时骗过你”
“那那”
李凤咬着唇,大眼里还有盈盈的泪水,
“可是梦里哥哥问起我们二人的婚事,说我们无媒无聘,连婚书都没有”
李凤又哭了起来,
“武郎,奴家这才想起来,我们我们连婚书都没有奴家奴家不会是你的外室吧”
朱厚照一惊,打了一个哈哈道,
“这个哈哈不过一场梦,不必放在心上”
李凤看着枕边人的脸色乍变,心便越发的沉了下去,许是见她眼神儿不对,朱厚照仰头一拍额头做恍然状,
“你瞧瞧,这事儿是我疏忽了,待明日我让朱贵去办就是了”
李凤闻言嗔道,
“武郎说的甚么话,这婚姻大事,虽说父母不在了,可去衙门过婚事,那里是能让管事代办的,还是我们自己去为好”
“自己去自己去也好,那改日我得了空便与你一同去如何”
朱厚照还想拖延,李观闻言却是坐了起来,指向窗外,
“武郎,天光大亮,今日才开始呢,为何要等到明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就去”
说罢擦干了眼泪掀被子下了床,喜滋滋的去挑衣衫,
“武郎,待我们吃罢了饭,便叫朱贵去请了媒人,我们去衙门过婚书”
“这个这个你也不必急在一时嘛”
朱厚照翻身坐起来,看着李凤无限美好的身姿在晨光中舒展,她回眸冲他一笑,
“奴家来京城已经这般久了,还要等到甚么时候,武郎你快起身啊”
朱厚照讪讪笑了笑,坐起身,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寻个借口不去衙门,他这名儿乃是自己随口杜撰的,若是真去了衙门,衙门里寻不出名字,那岂不是事大了
皇帝陛下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时兴起扮一扮富家公子,过一过百姓生活,怎得就留下这么一个大窟窿没有给填上呢
不由心里暗骂,
“锦衣卫做事不周,等回头必定要申斥一番”
只现在锦衣卫指挥使变做了江彬,可不是以前的牟彪了
他念头一转便起身,穿好衣裳叫了刘瑾进来,
“今儿我与夫人要去衙门过婚书,你叫人把马车备好”
刘瑾一愣,一时没有回过神儿来,呆呆看着自家主子,朱厚照一瞪眼,
“发甚么愣,还不快去”
“是”
主仆二人的表现被一旁的李凤看在眼里,心里的怀疑越发重了,只面上还是笑眯眯道,
“武郎不必叫人备车了,左右离着不远,我们便走着去,顺便还可以在早市用早饭”
说罢居然拉着朱厚照就要出门,朱厚照大惊失色,
“我我吃不惯外头的东西就就在家里吃”
这厢连连向刘瑾使眼色,刘瑾心里暗暗叫苦,连忙一溜儿小跑出去,寻着朱贵把事儿一讲,二人都有些挠头,倒不是说依他们的身份,在衙门弄一个假身份有何难处,只此时人信承诺,更觉着这婚姻大事乃是人生之中极为重大之事,乃是要上告天地,下会鬼神的,尤其这皇帝的婚事,更是不能随意乱配的。
这陛下用朱威武的名儿同这李凤成婚,这名字可以假,生辰八字可以假,甚么都可以假,可这当着面按的手印儿可不能假,按下去那就是正正经经入册的生同床死同穴的契约了,可陛下已经有皇后了,这再娶一个
一国不能有二君,也不能有二后啊
这事儿可以欺人,却不能欺天地鬼神,万万不能胡来的
二人面面相觑之后,倒是朱贵想出来个法子,
“不急,先想法子稳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