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淋的心脏还在强有力的跳动,那黑袍人捧着猪心,大喜,
「当真还能活」
四莲叹气,
「早说了,取出来不难,难得是取出来之后,放回去能不能保着活命」
黑袍人道,
「无妨,即是取出来心脏都还能动,那不取出来,只是在上头割一块小东西,想来不会死吧」
他也是不能肯定,因而出言有询问之意,四莲道,
「早说了,这个只能赌,我至多有二分的把握」
她见那黑袍人怒目而视,却是一梗脖子,
「你便是现下一巴掌拍死我,也再不能多一分了」
黑袍人捧着那猪心,想了想道,
「你把它弄回去」
四莲叹气,取过干净纱布将心腔里的血全数吸干净,又将那猪心给缝回去了,要说这心脏之上的血脉都是粗大且只有有限的几根,让四莲用羊肠缝上难不倒她,可这猪还能不能活就真不知晓了
在四莲看来,这就跟无事拿猪杀着玩儿,一般无二,根本就如同儿戏一般,可这黑袍人似是十分重视,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做完,又放开了钳紧血管的工具。
话说四莲的手艺倒是不错,血脉复通之后,缝合处虽有血渗出,却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喷涌,于是众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头猪,还活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终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慢慢的死去
四莲叹了一口气,
「看吧,至多也就是一柱香」
其实便是不缝回去,这心脏都还能跳动差不多一柱香的,以前贾金城就遇上个当街杀人的,被杀之人被人一刀捅进了腹部,却是追了凶手两条街那么远,才失血过多倒下,当时抬进衙门里验尸时,那心脏都还有在微微跳动,
「心乃血脉之源,若不是失血太多,他说不定不会死的」
贾金城性子阴沉,不擅与人交谈,平日在家里与向氏没有话,于是在外头的一些见闻,便只有讲给喜欢听他说那些血淋淋案例的四女儿,因而四莲虽说年纪不大,但要说起仵作界的诸多奇闻异录,四莲讲起来并不输这京城之中各衙门里经验老道的仵作。
四莲心里明白,人乃万物之灵,心窍却人体之灵,里头血脉充盈,阴阳交汇,乃人之精血气魄藏身之所,万般始发之地,这乃是造物神迹,天地奥秘,以人之力想要破开心窍,再让它重新恢复如初,除非请得天上神仙下凡,单人力是根本无法办到的,这黑袍人妄想就凭着自己与和他便想改了天地造化,那就是白日做梦
四莲劝道,
「你也瞧见了,这事儿凶险之极,要想活命只怕连万中之一的机会都没有,我劝你还是不要铤而走险,若是那重视之人有心窍上的疾病,以你的财力延请各地名医前来会诊,想来必是能寻着法子的」
那黑袍人对她的话却是弃耳不闻,只是一脸欣喜的看着手里渐渐不再跳动的猪心,
「你知道甚么你瞧瞧你整个儿都取出来了,它还能跳动这么久,我们我们就只取里头一点,那定是不会伤到他的」
四莲摇头,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黑袍人只是不应,双目放光的看着手里的猪心,吩咐众人道,
「再牵两条猪来」
四莲见他已经走火入魔,心知他根本不会纳自己所言,不过想来也不奇怪,以此人的行言行所,若是肯听人言,又怎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
之后四莲又连杀了两头猪,却是听从黑袍人所言,割取了猪心的一部分,将其缝合,又一头猪是切开了一
条口子再缝合,也不知当真是四莲手艺出众,又或是两头肥猪体形健硕强壮所至,那两头猪一直到天黑都躺在那处,哼哼唧唧居然还没有死去,那黑袍人见了更是信心倍增。
再之后趁着天黑将四莲又由地道送走,这一回连四莲的双眼都蒙上了,却是坐在由两人抬的竹辇之上,也不知去向何处,四莲全程安安静静,一派任由他们摆布的模样,待到到了地头,有人过来扶她,
「少夫人,小心脚下」
四莲小心下了竹辇,由人扶着走了一段路,听得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动的声音,
「少夫人,小心脚下」
她迈步进去,眼前的黑布才被人解开,四莲眨了眨眼四下看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布置简单的房间中,她转回身去,见得两名侍女却是前头伺候自己换衣裳的二人,不过她有些疑惑的瞧向其中一个,
「适才是你扶我进来的」
那侍女点头,冲着她福了福,
「少夫人,奴婢二人就是伺候少夫人的,您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四莲点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心头微微一动,
「这女子形貌、声音都与前头那个十分的相似,可她的手」
前头在黑袍人起意杀自己时,这名侍女扶了自己一把,那时自己握过她的手,那侍女的手纤细修长,十指纤纤比自己的手还要柔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