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莲一愣,点了点头听牟斌又道,
“那卢得宝的案子乃是因着他与赌坊东家有仇,东家命人杀了卢得宝,如今赌坊的东家已经逃逸,赌坊也已经易手旁人了”
牟斌寥寥几句,把案子说完,四莲听了眉头紧皱,半晌问道,
“公爹,这案子锦衣卫后头可是查出甚么不能惹的人物来了”
“哦”
牟斌闻言一挑眉头,
“你瞧出甚么来了”
四莲歪着想了想道,
“若是不后头有甚么不能惹的人物,公爹又何必将这案子交出去”
牟彪哈哈一笑,
“你倒是机灵”
四莲又想了想,却是脸上变色,
“锦衣卫不能惹的人,公爹莫非是”
是陛下又或是几位皇子不成
牟斌很是欣赏小儿媳妇的敏锐,点头道,
“此案不能再明里查下去了,你约束着手下人,自过好你的日子,不必再去管了”
顿了顿又道,
“你两个妹子那里,我会让人盯着些的”
话到这处,别的不用多说了,四莲点头起身,
“儿媳明白了”
于是行礼告退
只这事儿四莲不想掺和进去,事儿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卢家那头得了衙门的通知,知晓自己儿子的死因,那是哭的不成,只那鸿运赌坊的东家如今都跑了,里头的人也全数换了,连赌坊名儿都换成了天顺赌坊,虽说官府承诺抓着人必要让人赔偿钱财,也发下了海捕文书,可是个人都知晓,抓着凶犯那一日是遥遥无期了,卢家人哭天抢地,又哭又骂,却也没法子,只得将尸体领回来寻块地儿安葬了。
这一回卢家人也不好寻向氏的麻烦,又因着没了孙子,还指着向氏的院子住呢,卢二倒是又照常同向氏好好过日子了,向氏被四莲吓了一回,是真老实了,再也不敢来提婚事儿了。
只说是这日四莲收着牟斌寄回来的信,展开看过,见写得是一路见闻,仍是大诉相思之苦,再信后末尾提起那尤九小姐,很是骂了一通,赌咒发誓的表明清白,四莲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提笔回了一封,招了翠巧进来把信送去北镇抚司衙门,却是在心里细算日子,
“啸林走了有两月了,这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凉下来了,待信送到时,差不多便要入秋了,他如今在宣府那边,那边更靠北,必是比京城更早入秋的,他一路奔波不知有没有时间采买厚衣物”
想到这处便招了汪妈妈和翠喜进来道,
“我们去库里找找,寻些厚实又软绵的布料,给八爷做两身贴身的衣裳”
外头厚袄好买,这里头的衣物却是不好买合适的,赶工给他做两身去,待送到时正好合穿。
于是四人去库里开箱翻找,只这牟斌这库里值钱的东西不少,绫罗绸缎倒是不少,可耐磨耐穿的厚棉布却是没有,四莲便预备去外头买,这厢领着三人出了府门,坐着马车直奔着朝天街去了。
这京城之中有不少布铺,其中不乏达官显贵们喜欢光顾的所在,朝天街的也有不少,四莲也是为了一方二便,顺便过去瞧瞧三莲家的敦儿身子可是好了。
马车一路摇晃到了朝天街,四人先是去布铺里选了布料,这才去了三莲家的铺子,这天气一天天转凉了,三莲家的裁缝铺子便忙起来了,不少人都早早过来做厚实的秋冬装,就等着换季穿上身,毕竟京城的春秋两季最是短暂,往往前头几日还是艳阳高照,秋老虎逞威,眨眼间便冷风萧索,遍体生寒了
四莲见三莲生意兴隆,也是不想打扰她,在铺子里略站了站就离开了,她坐上马车刚走了没两步,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头戴帷帽的妇人,拦在了她的马车前。
赶车的马夫见有人冲出来,那是吓了一大跳,忙勒住了马头,幸得刚起步没多远,马儿没有跑起来,倒是没有伤着人,气得立时开口大骂,
“你找死也睁睁眼,这可是牟府的车”
刚说完,却见那拦路的妇人冲到了车窗处,用力拍打车厢,
“四莲,里头可是贾家的四莲”
四莲坐在马车里一愣,汪妈妈已经撩开了帘子,
“你是何人”
那妇人一撩帷帽露出一张生满了脓疮的脸来,
“四莲,是我呀我是刘娘子”
她那张脸上生满了又红又肿的脓疮,有不少破开还在往下流着脓水与血水,看着吓人之极,翠巧和翠喜两个小丫头胆子小,一见之下立时失声惊叫起来,
“啊”
四莲眉头一紧,低喝一声,
“闭嘴”
她仔细打量那张脸的主人,那张脸已经烂的看不出原来的容貌了,可那双眼她是认得的,还有那声音也是熟悉的,
“刘娘子”
那是冰铺里的刘娘子,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她不是跟在那邱氏身边的么
锦衣卫的人不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