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应道,
“小娘子放心,若真是我们铺子里卖出的药,害小娘子的手成了这样,我们必是要担责的”
说着拉过贾四莲的手腕细看了看,问道,
“小娘子昨日里吃了甚么,又或是伤口处沾染了甚么”
贾四莲想了想道,
“吃的倒是没甚么,只是我家里是摆摊做生意的,洗洗涮涮必是免不了的”
那女子点了点头,
“小娘子买的这药最是不经水,涂抹上后需得待到药性化开,才能洗手,想来是小娘子没有留意,抹了药后便沾了水,反倒令得伤口处的外毒散了开来,越发红肿了”
“原来是这样那现下怎办”
贾四莲问,那女子想了想道,
“我这处专给小子娘配盒药,小娘子涂抹在手上,照旧用水,待隔两日毒去了,伤口便会消肿了”
贾四莲闻言大喜点头,好奇的打量她道,
“掌柜的自己配药,你看着年纪轻轻,原来是位女大夫么”
那女子笑道,
“这药铺是我们家祖传,我倒是自幼跟着家父学了一些医术,只学术不精,只能配些简单的膏药方子,所以我这铺子以卖成药为主,也没有坐堂的大夫,轻易也是不开药方的”
说罢示意贾四莲坐下,自己转身在柜后取了几样药出来,细细研磨捣碎,她手上不停,贾四莲坐在那处看着,状似无聊的闲谈,
“掌柜的,我瞧着你那招牌是邱氏良医,你姓邱么”
那女子点头,
“奴家正是姓邱外头人都叫我一声邱三娘”
贾四莲点头,
“邱掌柜的好生厉害,年纪轻轻便能做掌柜,还管着这么大一间药铺”
邱三娘笑了笑,没有多说,任由贾四莲四处打量,待得配好了药,贾四莲要给铜板儿,邱三娘道,
“昨儿是我那伙计没有同小娘子说清楚,害得小娘子伤情加重,今日的药便不要银子了”
贾四莲闻言大喜,
“多谢邱掌柜的”
道了谢拿着药便要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甚么道,
“邱掌柜的,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邱三娘神色不变应道,
“我在这街面上做生意,想来小娘子见过也不为奇”
贾四莲摇头,
“不是不是在街上遇上的”
想了想做恍然状,
“哦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在月悦楼等朋友,有一位姑娘走错了门,她带着帷帽我也没看清面目不过声音同你极是相似,这动作步态,我瞧着也有些像,不知邱掌柜的还记不记得我”
说罢贾四莲一脸希翼的看着她,邱掌柜的仔细看了看贾四莲,半晌摇头道,
“许是在这街面上见得人多了,我已是记不得姑娘了”
贾四莲一笑道,
“无妨,以前不记得,今后便识得,邱掌柜的药好,以后家里人若是需要,必也要光顾邱掌柜生意的”
试探她一下,果然不肯认那日在明悦楼之事
邱掌柜点头,微微一笑看着贾四莲转身离去。
再之后贾四莲每日都过来送饭,却只是在牢里站站就走,任是贾金城如何叫嚷谩骂都不肯进去同兄弟说一句话,只是在街面上小心翼翼打听这邱氏良医的来历。
好歹她离开外城不久,顺天府衙门附近也是时常来往的,对这处的人十分熟悉,她这几日寻了相识的人问过,才知晓这邱氏良医是贾家搬进内城后,才由旁处搬来的,只从何处搬来的众人都说不清楚,有说是在城东做了好些年,有说是在城外,又有说是在通州那处做了近十来年,才迁到了京城来的。
贾四莲都是一一记下,就想着待到牟彪回来好同他讲。
又说这阵子贾金城在外头没有少为儿子上下疏通,总算是案子有了些许眉目,那药死牛旺的药乃是从离着布庄三条街远的药铺里卖出去的。
而这寻着药铺的经过却也是有些波折,牛家自死了人之后,便被官府贴了封条,不许人进出,这算是保存了现场,贾金城这厢是三求四求,好不易求得大人点头,让衙门里的人再搜了现场,也亏得是衙门里的衙役们与贾金城相熟,背着大人放了他进去跟着一起搜。
贾金城为了儿子那是恨不得将牛家掘地三尺,还真让他在牛家灶膛里寻着了一角未烧尽的包药纸,那纸上头留下了半个药堂的戳印,根据那戳印,他们寻着了最近的药铺。
药铺的掌柜将账本拿出一翻,果然在发案前一日记录有人曾购买过老鼠药,店伙计想了又想,终于想起那日是有一人来买了药,却不是半大的孩子,而是个成年的大人,做一身乡下人打扮,头上还戴了一个草帽,两条裤腿儿挽起,上头还有泥点,这一身打扮并不新奇,不少进城的菜农都是这一般模样。
有了那店伙计的供词,贾尤传总算暂时脱了嫌疑,这厢由贾金城接回家中,却是不得四处走动,更别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