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冷笑一声道,
“你倒是没撞人,可你杀了人,你那马车里的两具死尸是何来历,是不是你所杀”
马夫闻言大惊,
“死死尸”
当下顾不得胸口剧痛,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聂十三一把按在床上,也不知他使了甚么手法,那车夫挣了几挣都没法挣脱,只得又躺回了床上,因是牵动了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马夫强忍着疼叫起了冤枉来,
“小官爷,小的冤枉啊,小的甚么都不知晓”
他这厢疼得一面抽气一面讲了出来,
“小的小的就是个赶车的马夫,每日在城里拉活,昨儿便有人付了小的银子,让小的今儿去桂花胡同,接两位客官去城外,小的到时,那两位客官说是让小的等在外头,之后有人叫了小的去帮着搬下行李,小的就去了,回来的时候一撩帘子就看见两位客官坐在车厢里了”
那马夫此时回忆起来,脸色渐渐变了,
“小的小的看见看见两位客官都闭着眼,脸色不好,那那叫小的搬行李的人说这两位昨儿喝了顿酒,酒还未醒,想在车上补眠,让小的不要惊动他们,待到了地头自有人会来接应小的小的也没细想,就拉着人走了”
之后的事儿,牟彪他们都知晓了,这马车从桂花胡同出来,转上了大道,就遇上了尤家的马车,若不是出了一场相撞的事故,这时节他怕是已经不知不觉间将人给运出城了
牟彪凝眉想了想问道,
“桂花胡同哪一家”
马夫想了想应道,
“桂花胡同第五家”
牟彪闻听一个转身,出去便招呼了自己手下的人,
“去桂花胡同”
一众人这厢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帽儿胡同,只见得长街之上尘土飞扬,鲜衣怒马的锦衣卫飞驰而过,引得沿路百姓个个疾退一旁,捂着口鼻看着那一骑骑飞驰而过的身影,
“这是这是怎么了,又有大案子了”
桂花胡同其实也在内城,离着帽儿胡同不远,他们快马而去还没用上一刻钟的功夫,只待到手下的力士一脚踹开大门时,那院子里早已经人去楼空,牟彪倒是毫不意外,
“若是在此杀了人,必定是会跑的”
再说了,外头的街面上的车儿动静闹的那般大,便是没跑,听见动静也跑了
当下一挥手,
“搜”
下头人应了一声,冲进各房中四处搜寻,牟彪也跟着缓步进去,却见得这间宅子布置与京城普通人家也是相差无几,正房再加左右两间,正堂之上有张桌子,桌上杯盘狼藉,摆了三副碗筷,三只酒杯,牟彪过去拿起酒壶摇了摇,
“已经空了”
他将酒壶给了身后的牟虎,
“拿回去给聂大夫瞧瞧”
看这样儿,那二人最后的一顿想来就是在此吃的,酒壶里的多半就是毒酒了
想了想又吩咐道,
“去吧,贾仵作他们叫来,让他们来勘察现场”
有人自回衙门去叫人了。
牟彪又转去后院,后院里挖有一个小小的地窖,但没有似旁人家那般储藏粮食、蔬果等,而是沿着洞壁摆放了几排酒坛,
“这家人的藏酒倒是不少”
一般人家至多存上一两坛,少有人家存上几十坛酒的,除非是做这酒生意的。
牟彪在里头四下打量,见得近窖口处的木架之上摆放了几坛泥封已经打开的酒坛,他打开其中一坛闻了闻,酒香扑鼻,倒是好酒。
之后下头人又来报,
“公子爷,在卧室的床下有暗格,里头有四百多两银子”
“这么多”
牟彪眉头一挑,想了想道,
“寻几个左邻右舍,再叫了里长来,问一问这院子的主人是谁”
手下人行动极快,到左右邻居家门前,狠命拍门,但凡有人来应了门,立时就拉出来,推推搡搡到了这院子里,牟彪问那被带来的几人道,
“这院子是谁家的,你们可知晓其底细”
这左右都是平民百姓,自然是怯官的,众人见是锦衣卫,个个都吓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不成言,倒是有一人胆子大些应道,
“这家主人姓易,是叔侄俩人,他们他们是五年前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