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抱到了道边,把她放在一家铺子的台阶上,
“你在这处等着”
这厢把人安置了,回去看另一辆马车,此时侧翻的车厢已经被抬了起来,露出下头被压住的两个人来,牟彪奔过去一看,却见这二人脸色青黑,双眼紧闭,伸手在颈间摸了摸,又伏下身去在胸口处听了听,
“死了”
牟彪有些吃惊,又把了二人脉,果然毫无脉动,
“死了”
牟彪回身招呼正在给车夫包扎的大夫,
“请大夫过来瞧瞧”
那大夫被人领过来,也是如牟彪般在二人身上颈上、胸口和手腕处都摸了摸,
“大人,这人已经死了”
大夫的神色有些古怪,
“不过不过好生奇怪”
这车不是才翻的么,人也是新死的,怎得这二人身上冷冰冰的
大夫还未来得及说话,牟彪急道,
“还请大夫想法子施救”
这人才死,又是被刚压住的,说不得能急救回来
大夫一脸难色,
“大人,这人死透了,已经都凉了,没法子救了”
“死透了人凉了”
牟彪也是一脸的惊诧,从适才他们听到声响到冲到这处救人,也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呀,这马车侧翻时就算是当时就将人摔出来,立时压死了,现下他们过来,这人必定还是热的,怎得会死透了还还凉了
适才他一心救人竟没有留意到,当下又伸出手一摸,果然入手冰冷,再去翻那二人的眼皮子,里头瞳孔已经散开,分明就是死的不是再死了
他又试着掰动了那二人的四肢,竟然已经开始发硬了
牟彪如今可不是刚入衙门里的初哥儿了,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这车上的二人早就在撞车时死了
这马车
是一辆运尸的车
牟彪猛然一回头,瞧向了那赶车的马夫,这辆车赶车的马夫,想来是撞车时意图跳车,可他运气实在不好,那拉车的马撞到了尤家的马车时,立时四只前蹄高高举起,车厢侧翻时,两匹马被牵连着也跟着翻倒在地,其中一匹身子正正压在了车夫的身上,此时那马儿口吐鲜血,四蹄乱刨,脖子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显是撞断了脖子。
而那马夫被马儿压在下头,也是口吐白沫,双眼翻白,众人前头已经想法子割开了马身上的缰绳,此时正在想法子拉开马匹,可马儿乱蹬众人无法接近,牟彪抽出佩刀,身子一纵人还在半空之中,手里的刀已经捅进了马儿的脖子里,刀锋切开马颈上粗大的血管,鲜血高高飚起,溅到了牟彪的脸上,待到牟彪落地时,马儿的四蹄已不再乱蹬了。
“救人”
牟彪招呼一声,众人过来将马挪开,将那大夫叫过来,大夫摸了摸马夫的脉,
“还有救”
这厢忙将伤者抬到了医馆,又叫了车将死去的马匹放上去拖走,车厢也由众人抬到一旁,街面很快便被清理干净,这些事儿用不着牟彪,自有下头人指挥,他却是紧跟着那马车夫到了医馆,拉住大夫问道,
“这马车夫可能救回来”
大夫应道,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人是不死不了的”
牟彪点头,叫来了手下人,
“把那两具死尸带回衙门”
又指了那嗷嗷叫唤的车夫道,
“此人也要带回衙门,去赶一辆马车来”
“是”
街面上的混乱在锦衣卫迅捷无比的处置当中,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全然平息,连那地面上溅出来的一大片马血痕迹都给清洗干净了,牟彪看着手下人将那两具死尸与车夫送回了衙门,回头这才去管一旁呆坐的尤九小姐,实则他是打算着跟着马车回衙门的,只这尤家小姐好歹是姻亲,如今她的马夫与丫头都受了伤,躺在医馆里人事不知,自己一走了之,若是以后传回府里,少不了会被母亲埋怨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