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正在这处说话,却听得外头有恬儿的声音报道,
“大小姐,老爷那边院子派人过来了”
牟秀美闻听立时心头一惊,脸上好不易有的一点血色,又迅速的退了下去,目光惶恐的瞧向大姨娘,大姨娘也是一脸惊惶,总归为母则刚,她便是再怕,也要比女儿更坚强些,转头吩咐道,
“让人在堂上等着”
这厢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出来,到了正常,见着是疏心院的一名侍卫立在那处,侍卫过来将手中的一只灯笼放到了桌上,
“大小姐,老爷吩咐小的过来,将这东西给您,再带一句话”
“甚甚么话”
牟秀美看见那灯笼,身子便是一颤,
“老爷说了,您的事儿,他心里有数的”
说罢侍卫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牟秀美与大姨娘一起看着桌上的灯笼,二人的神色都是十分复杂,半晌母女二人面面相觑,大姨娘咽了咽口水,
“老老爷这是甚么意思”
牟秀美嘴角扯出一抹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
“爹,知晓这事儿了”
她幽幽的应道,大姨娘脸色一白,
“老爷知晓了”
牟秀美点头,
“不过爹即是让人将灯笼送了过来,又带了那句话,这便是告诉我这事儿他压下来了”
大姨娘一喜,
“即是老爷压下这事儿了,那夫人必是不会知晓了”
松了一口气复而又紧张起来,随即又苦涩道,
“这事儿过是过了,只是以后你的婚事,也不知老爷会如何安排”
牟秀美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女儿也不知晓,只是现下不能去问八弟了”
爹即是已经开了口,那便是要此事就此打住了,自己便不能再去烦八弟了
牟秀美拿过桌上的灯笼,看了一眼大姨娘,眼神苦涩,
“娘,我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像八弟那样,从小就受爹的宠爱,想要甚么有甚么,任是怎么胡闹,爹都不会生气,还传他家传的武艺
大姨娘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青丝,红着眼圈儿道,
“孩子,这都是命这都是命,你就托身在了这家里,这就是你的命”
大小姐被自家老子敲打了,而主母刘氏那头,今儿一早送牟斌出门时,牟斌淡淡看了一眼刘氏,
“孩子们都大了,婚事你要上心些了”
刘氏一愣,见丈夫转身出去,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夫妻多年,她知晓丈夫如此表现便是对自己管家有了不满,只自己何处出了错,让丈夫生出不满的心思了
刘氏不明所以,而牟彪那头却是一早出了门先去了学堂,下学之后便抽空赶去了杨花胡同,
“我以后怕是不得闲来你这里了”
牟彪对贾四莲道,很是不满亲爹突发奇想,心中暗暗嘀咕,
“平日里不是公务繁忙么,怎得有空来教我了”
贾四莲惊讶道,
“怎得了”
牟彪道,
“以后我爹要亲自教授我武艺,一日里上午学文,下午学武,便没空在外头闲玩了”
莫说是来四莲这处,便是那两个狐朋狗友都不得闲相约了
他说着话,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腰牌来,
“这东西你拿着,若是以后遇上了事儿,便拿这东西到鹿儿巷牟府寻我”
贾四莲认得那腰牌,却是连连摇手道,
“不必了,我平日不过就是在胡同口卖面,能有甚么大事,用不着这东西”
牟彪不肯,拉过她的手,硬塞过去道,
“便是无事,你也可来寻我玩儿呀,用这个可自由进出我们府上”
贾四莲握着那沉甸甸的腰牌,心中暗道,
“牟公子当真是热心肠的好人”
这样出身富贵的人,身上没有半点儿架子,便是不能来了,还为自己留下腰牌,她立在胡同口看着牟彪上马离去,心头一阵发热。
只我们尊卑有别,自己这贫贱百姓家出身的女儿家,怎敢高攀
如此牟彪果然少来杨花胡同了,只有时下学早些,便匆匆过来打个照面,同贾四莲说上两句,又匆匆的离开,快马赶回府去,要急着回去跟着牟斌学家传的武艺。
锦衣卫指挥使牟彪祖上乃是军户出身,是正经上战场上杀过敌的,却是靠着祖传的六式杀招,在战场上活下命来,招式简单,却是大开大阖,势大力沉,讲究的是气势如虹以命搏命,练这六招但凡少了半点一往无前的气势,练出来的招式便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半点没有威势。
牟斌为何不肯教几个儿子,他也是将自家几个挨个儿的思虑过的,老大、老二虽是嫡子,但随了母亲,生的文质彬彬,太过斯文,便是练武也不过强壮身体,根本没有那股子武夫的霸气,而下头几个儿子虽学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