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明明是你杀了乔娘,为何要让自家丈夫顶罪”
姚氏这时节总算是明白过来,知晓自己是被人诳了实话出来,她惨笑一声应道,
“让你们知晓了也好,这几日我一想起当家的在牢中受罪,便一宿一宿的不能睡,连着几日都吃不下一口囫囵饭了,这样也好你们把我关进大牢,当死的人是我,你们把我当家的放了吧”
说罢转身便往那敞开的牢门走去,竟是走进去就地盘腿一坐,双眼一闭,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儿,贾金城与牟彪没想到她如此干脆果决,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互视一眼,牟彪想了想应道,
“如何定你的罪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且待我们先见过府尹大人再说”
说罢,便由牟龙与牟虎二人,一左一右押着姚氏,跟在二人身后去见了府尹大人,那立在大牢门前的孙家寡妇见这情形,吓得脸上变色,上来拉了贾金城道,
“贾仵作,这这是怎么回事”
贾金城见她一张脸素白,下巴比以前显得尖削许多,想起她前头死了丈夫,后头又死了女儿,如今表姐又摊上这样的事儿,不由心中暗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温言安慰道,
“无事不过是去见一见府尹大人,你你且在这处等着便是”
孙家寡妇闻言愣愣松了手,退到一旁,眼看着他们一行人过去,表姐姚氏看了她一眼,冲她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目光里透着的坚毅果决,看得她一阵的心惊。
此时间,后衙里那顺天府尹张文吉搂着小妾正睡得香呢,外头有人拍门,
“大人大人”
张文吉半夜三更被人叫醒,立时怒了,喝骂道,
“叫甚么叫,哪个不知死活的搅了老爷我的清楚”
外头师爷应道,
“老爷,那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八公子,说是关于那赖东升杀人一案别有隐情,如今他已查实,还请老爷出来说话”
张文喜一听说又是锦衣卫指挥使家的八公子,不由心头暗骂,
“这老子不让百官消停,这儿子就指着本官一人祸祸,他就不能换个地儿胡闹么”
刘文吉一面暗骂一面起身,也不穿官服,只着了一身便服出来堂上见了牟彪,
“牟公子,这半夜三更面见本官,到底是为了甚么”
刘文吉心里骂,但面上却是一派和善,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抚颌下三缕青须,看了一眼堂下立着的贾金城,
“这不是贾仵作么”
贾金城上前行礼,
“大人,小人贾金城正是衙门里的仵作,这位牟公子说是案子另有隐情,让小的将验尸结果详说一二”
牟彪接话道,
“大人,前头城中出了一桩子命案,死者胡家乔娘,被人开膛破肚,一尸两命死于床上,大人可是判了那胡东升是杀人凶手”
刘文吉应道,
“确是如此,此案人证物证动机俱全,本官已上报刑部,就等着批文了”
牟彪道,
“大人,此案另有凶手,还请大人提审那赖东升的妻子姚氏”
刘文吉一愣,
“牟公子如何得知此案另有凶手,又与那赖东升的妻子姚氏何干”
牟彪道,
“大人,这事儿说来话长,只说是小子恰巧知晓此事另有隐情,好奇之下追查下去,发现此案凶手并不是那赖东升因而寻了贾仵作来问话,发觉其妻姚氏颇有嫌疑,今日设计让她在大牢之中说出了实情”
这话乃是他提前与贾金城套好了,只说是自己要查,不能说贾金城这小小仵作,怀疑大人断案不明,自己私下里查证,若是让刘文吉知晓了,只怕自己前脚离开顺天府衙门,贾金城后脚便也要跟着卷铺盖回家了
果然那刘文吉听了,心头暗骂,
“这公子哥儿吃饱撑了,无事来破甚么案”
只这事儿都放到他眼前了,他敢得罪牟彪不敢得罪牟斌,要不然明儿就会有锦衣卫拿着驾贴上门,拿他一个尸位素餐,办差不利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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