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二姐来这里寻二姐夫的”
牟彪回头一看海棠胡同,他对这京城里的风月场地不甚清楚,有些不明所以的瞧向牟龙,牟龙见状上来悄声道,
“少爷,那是海棠胡同,不少做半掩门儿生意的”
“哦”
牟彪拖一个长声,恍然,这是姐妹们二人来风月之地捉不归家的男人呀
当下他一脸厌恶的看了看地上吐完了肚子里的存货,正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关柱,
“这大年节里,你不在家中过节跑到这处来寻欢作乐也就罢了,怎得还要追打家中女眷”
打女人
还是男人么
这样的男人若是在军营里,早他娘的被人打的亲娘都不认识了
关柱的酒此时间已经全醒了,见着眼前这骑在高头大马,身着狐皮大氅,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的贵家公子,骨子里头的懦弱和胆怯没了酒意的遮挡,立时便钻了出来,关柱一脸惧怕,坐在地上,缩着脑袋恨不能将脑袋钻进裤裆里去。
他可是记得清楚,适才他是想冲着这位公子动手的
这可是贵人,自己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如何敢冲撞贵人,完了完了我我定要被人拿进大牢里了
牟彪见他坐在那儿,身子竟开始发抖了,心中越发不屑,看了一眼四莲道,
“这是小爷我的朋友,你若是再敢打她,小爷便让人绑了你去衙门,这辈子你呆在衙门大牢里吧”
关柱壮硕的身子抖得跟个鹌鹑一般,颤颤巍巍爬起来给牟彪磕了一个头,
“公公子爷,小的小的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牟彪见他那结结巴巴的窝囊样儿,皱眉摇头,回头瞧了四莲一眼,
“走了”
一扬马鞭,带着两名小厮扬长而去,四莲这时节才回头将还躲在马车下头的二莲拉了出来,
“二姐,我们回家吧”
二莲点了点头,看着还跪在地上发抖的关柱,咬了咬唇,轻声道,
“走吧”
关柱依言起身,跟着二人上了车,一路之上他都将自己缩在马车角落处,只是时不时拿眼去偷瞄四莲,脸上满是惊疑,二莲定了心神,问出了夫妻二人的疑问,
“四妹那位公子是何人呀”
四莲应道,
“那位公子姓牟”
“你你怎会认识这种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
二莲想起自己在马车下头,偷偷瞄了一眼那位公子爷,她看不见公子爷的脸,只瞧见他直直垂下来的狐皮大氅下摆,那上头的狐狸毛,全是纯黑色,一根杂毛都没有,公子爷一动,黑色的狐狸皮就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隐隐有光泽闪动,二莲睁大了眼,张大了嘴,那样的一件大氅,便是他们三辈子都挣不来的。
四莲应道,
“他在秦先生那处读书,有时过来吃面”
继而瞥了关柱一眼,
“那位公子出身高贵,人却极是热心肠,最是见不得不平事,前头倩娘在胡同口遇上恶少调戏”
四莲将前事讲给二莲夫妻听,末了又道,
“听说那位公子爷,手下的两名小厮从小练的是外家功夫,出手很是有些重的,一小心便能打得人骨断筋折”
她满意的看着关柱又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心中暗叫惭愧,
“借一借牟公子的威来吓唬吓唬他,指望他以后能有个怕惧,别打二姐了”
事儿讲完,杨花胡同也差不多到了,姐妹二人与关柱下车,回去贾家,贾金城与向氏见女儿脸上有新添的伤痕,女婿的额头也鼓起一个大包,大包之上还有一个大水泡,分明就是被人砸了,又烫着了,贾金城皱眉头,
“怎得又动手了”
关柱与二莲没有吱声,四莲一仰脑袋应道,
“爹,二姐夫的伤是我打的”
贾金城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向氏却是怕女婿借着伤势,还要赖在这里,难得没有借机寻四莲麻烦,只是连连摆手道,
“你们小夫妻的事儿,我们也不好多问,时辰不早了,快些上路,再晚些城门要关了”
二莲与关柱不敢多说,只得点头称是,眼看着午时要到了,都不敢在贾家吃饭了,便打算饿着肚子出门,还是三莲舍不得二姐挨饿,从灶间里拿了几个干饼,里头夹了些腊肉给二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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