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卧室里到处藏,试图将鸟藏起来。
可她房间里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找来找去,最后也只能放在床下。
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有一家三口说笑着走进来的动静。
小红不得不关上卧室门跑下楼去迎接他们,站在楼梯上小声的喊“爸爸,妈妈,哥哥。”
三个人,谁都没有搭理她。
小红出生的那一年哥哥骆峰就已经十一岁了,是个懂一点事但又不完全懂事的年纪,而他的父母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告诉他,他妹妹是个带着诅咒出生的灾星,让他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至今已经过去五年,骆峰长大成了十六岁的少年,却对这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没有半点好感。
他直接走到沙发上躺下来,双脚随意一蹬脱掉沾满泥土的鞋,客厅里顿时散开一阵臭味。
他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妈妈说“快累死了,你们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爸爸应了一声,直接走向卫生间。
在这栋房子里,好像根本不存在第四个人。
小红已经习惯了,抿抿唇,转身回了房间。
她把门反锁起来,趴到床边拿出小盒子,对里面的麻雀说“小灰,还好有你陪我,我一点都不难过。”
大约一小时后,饭菜做好了,妈妈开始大声喊大家去吃饭。
虽然他们不喜欢小红,但至少饭还是给的。
烛月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便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小红抱着纸盒坐在床边,自顾自说着话,一点儿也没听见楼下的喊声。
父亲和哥哥都已经到了,母亲也终于愤怒了,踏着沉重的步子快速上了楼,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
她用力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房门被反锁之后更加生气,开始重重地拍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烛月解除了声音的屏蔽。
小红本来还在笑着和麻雀说话,忽然就听见门口传来大力拍门的声音和母亲的辱骂。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边大声回应,一边急匆匆地将小鸟放回床下,飞奔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下一刻,母亲的巴掌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她脸上,“啪”一声,响亮得吓人。
小红却用力咬着嘴唇,一声未吭。
烛月攥了攥拳头,忍下想撕碎对方的冲动,再次暗中使了坏。
那原本安安静静藏在纸盒里的麻雀,就忽然大声鸣叫起来。
小红猛然瞪大了眼,恐惧和慌乱的情绪立刻清晰的浮现在脸上,下一秒眼睛里就蕴起了泪水。
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阻拦妈妈,可那弱小的身躯能有什么用
听见床下动静的女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三两步走过去,弯腰从床下拽出一只纸盒。
看到里面不停鸣叫的麻雀后,女人回过头,冷冰冰地看了女儿一眼,端着盒子直接朝楼下走去。
出门时她还说了一句“今晚别吃饭了。”
“妈妈”小红想追过去,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被推倒的时候崴了脚,一起来就痛得又跌了下去。
烛月顺手扬起一阵微风,合上了房门。
“怎么回事”楼下餐桌上,父亲一边喝着酒一边淡淡的询问。
母亲晃了晃手里的纸盒“藏了一只受伤的鸟在房间里。”
父亲“哦”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扔了吧,这种东西很脏的。”
“我知道。”她端着纸盒走出去,连盒子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
小红坐在房间里,连灯也没有开,痛苦地抱着双膝,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次日早晨,夫妻二人和儿子照旧出了门,去农场做事。
小红终于等到了机会,一瘸一拐地下了楼去找她的朋友。
当她打开玄关门的那一刻,一眼就看见了前方草地里熟悉的纸盒。
她努力加快速度赶过去,口中喊着“小灰”,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浑身一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盒子里,是血肉模糊的一团麻雀尸体。
它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就像被石头狠狠砸碎了又揉捏成一团一样。如果不是碎肉中夹杂着那么多羽毛,还有她昨天缠上去的纱布,谁也不会知道这是一只鸟。
这样的画面对于一个五岁的女孩来说,冲击性实在是太大了。
她愣在那里,过了好久才突然爆发,扑过去抱着纸盒嚎啕大哭。
很久之后,她找来工具,在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将麻雀埋葬。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归来时发现,小红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楼梯上,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们,不再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打招呼。
夫妻二人都认为是他们扔掉了麻雀,她在耍性子反正也没人在意她,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可这一晚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