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个念头可能是过于阴谋论了。
随后夏蝉便开始从头说起,把自火灾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那小侍卫名叫段行,关厌为了调查无脸女鬼贞妃的线索让夏蝉去找张嬷嬷打听的那天,对方也刚好去内务府送侍卫们需要缝补的衣物。
两人途中相遇,夏蝉感念其冲进火场救关厌时毫不犹豫的态度,便对段行心有好感,两人一路聊着天共同走了一段路。
途中他们还得知两人竟然是同乡,再往下一聊,甚至还有彼此都认识的长辈。
这一下距离便拉近了好多,而且他言语温和有礼,还长得眉清目秀,年龄也跟夏蝉相当,她这少女心就小小的动了那么一点儿。
后来两人就分开了,她去张嬷嬷那里坐了很久才出来,返回途中竟发现段行独自在宫道间徘徊,见了她就笑盈盈迎上来,口中道“等你许久,终于来了。”
夏蝉问他“等我做什么”
他挠着头,红着脸说“想和夏蝉姑娘一起再走一段路罢了。”
夏蝉老早就进了宫,平时能做的事就是当个合格的守规矩的好宫女,也没见过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平时顶多能看见后妃跟皇帝腻歪。
现在刚好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乍然被个条件还不错的男人言语一撩,那火自然是一点就着了,当场脸红心跳。
就,有一种相亲时跟对方很聊得来,然后双方就直接一见钟情了的意思。
当天分开时,段行犹犹豫豫好一会儿,红着脸低着头跟她说“夏蝉姑娘我会在白鸣宫大门外那块翘起来的红砖下放样东西,若你愿意,明日一早便去那里取吧。”
他说完没等回应,就自己跑走了。
所以当天夏蝉不仅回飞鹤殿比较晚,而且回去的时候还一脸激动兴奋。
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于是编造了和小姐妹见面的谎言来欺瞒关厌。
第二天一早,她去御膳房取早餐的时候,途经白鸣宫,趁着四下无人时取走了红砖下的纸条。
那就是第一张纸条,写着段行想娶她。
当天两人没见面,次日清早,夏蝉照常去御膳房,走到那里时鬼使神差的掀开了红砖,竟然真的发现了第二张纸条约她明日午后在月湖假山后相见。
因为关厌之前就说过,她要是想去见小姐妹可以天天都去,所以当她真的离开时,整个飞鹤殿里的人都只当她是见姐妹去了。
她和对方在那假山后,一起红着脸靠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而且明明真正算起来这只是第二次独处,两人甚至算不上熟悉,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她说什么他都笑着倾听,给出最好的回应。
他还带了一些好吃的零嘴,说是特意花钱找在御膳房做事的宫人买的。
就在这一次分开前,段行问她“上次的字条你也见了吧,你今日既愿意出来见我,那我可以叫你蝉儿吗”
夏蝉的耳朵根都红透了,勉强点头应了一声,落荒而逃似的跑回了飞鹤殿。
所以在第三张纸条上,对她的称呼变成了蝉儿。
不过,正如关厌所猜测的那样,段行的确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让夏蝉帮他监视“佳妃”。
夏蝉举着手发誓说“娘娘,如果他真的说过那种话,哪怕只是一次,奴婢也一定会当场给他一巴掌叫他滚的,然后回来立刻告诉娘娘有人想害您”
她道“一个男人,再好也不算什么,为了娘娘,奴婢的命都可以不要”
所以她也根本没想到,昨晚段行会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诬陷关厌,情急之下便豁出去拿出了纸条来想救她。
关厌听完想了想,问她“那段行跟你聊天时有没有提过其他人”
夏蝉回忆了会儿,皱着眉说“我们很少谈宫内的事,他只说过侍卫长人很不错。奴婢也不想聊这宫里的事,便与他谈老家的人,我们提到最多的都是家乡的长辈们。”
关厌听她这么说,不由有点失望,估计是没啥线索了。
但刚这么想,夏蝉却道“不过之前没在意,可奴婢现在回想起来,便觉得有些怪了。”
她看向关厌“奴婢觉得,段行是骗人的,他根本不是同泽乡的人他说错过很多事,例如李爷爷的腿瘸了,他会说成是刘爷爷,奴婢指证后,他便说是出来太久记岔了。”
夏蝉顿了顿,一副发现了重大问题的样子“娘娘,您说,他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准备要接近奴婢陷害您了那些什么同乡的说辞,都是他提前背下来的罢了”
关厌笑了声,在她蒙着绷带的头上轻轻碰了下“看来昨晚是真把你脑袋给磕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