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把朕当傻子。”
关厌笑说“皇上若是愿意当这个傻子,臣妾也愿意将一切如实相告。”
他没有直接回答,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抿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区区一个宫女,竟值得你这样去保。”
关厌看着他“她不是也用自己的命来保我么。”
皇帝觉得这话很好笑“你是主子,她是你的奴才,保你本就是应该的。”
关厌不想在这种人权问题上跟一个古代人掰扯,只问“那皇上愿不愿意呢”
他沉默片刻,点头道“朕答应你,稍后便让贺海贵去安排。”
关厌道“还是早一些吧,贺公公年纪大了,可不能熬夜啊。”
皇帝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怎么,还怕朕在骗你朕身为一国之主,会为了一个奴才出尔反尔”
她一脸无辜“不是啊,臣妾是真的心疼贺公公而已,皇上怎么总把人想得这么坏呢。”
皇帝也懒得跟她扯这乱七八糟的,扬声高喊“来人”
候在外面的贺公公便飞快走进来,低头道“皇上。”
皇帝看了眼关厌,道“佳妃说了,她早已发现有人想诬陷她,因此与那宫女伪造了纸条以便自保,你下去查查,若是当真,便把那宫女放了。”
话是这么说,贺海贵却听得明明白白,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他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的是“办”,不是“查”。
双方都明白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偏偏说话的时候就是不明着来。
关厌跟看戏似的靠在旁边,等贺公公走后,便说道“那臣妾也遵守诺言,告诉皇上那些弃妃现在人在何处。”
她顿了顿,盯着他的脸说“她们还在冷宫之内,就藏在干涸的湖底中。”
皇帝意外得挑了下眉“这是什么话”
“冷宫荒废多年,湖水早已干透长满杂草,弃妃们就在杂草之间。”关厌说“皇上只要派人过去一查便知,只是,最好不要半夜过去。”
最后这句算是废话,皇帝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冷宫晚上是什么样。
关厌故意停顿了会儿,转而问道“臣妾听人说,三年前皇上让人修建了一处祭坛,在那之后宫中的怪力乱神之说便平息了许久,不知那祭坛是否能镇压冷宫中的异像”
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没觉得她提到这个有多奇怪,但也没有回答的意思,只说“明日朕会派人去查听风湖,现下,爱妃是否应该告诉朕,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关厌也正好趁机试探这个皇帝。
她说“昨晚臣妾莫名出现在玲珑轩,那大门是上了锁的,好不容易才从墙头翻出去,刚落地便见到一个没有脸皮的女鬼。看她的衣着像是高位嫔妃,可整张脸都被剥掉了,十分恐怖。臣妾惊吓至极,她却并未伤害臣妾,反而向我遥遥指向了那片干湖。”
“臣妾心想,她必是在逼我去那地方瞧瞧,于是只好走下去,岂料竟在那底下看见许多白骨。臣妾当时只顾害怕,并未多想,也从未将它们与冷宫中那些弃妃联系在一起。直到今日听闻她们失踪,才想起昨夜里见过白骨附近残留的饰物,看上去她们所用之物。”
她说得很慢,注意到皇帝的表情在听见女鬼那部分时微微变化了一下。
对方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她这离奇的说法,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他低着头默默沉吟片刻,才道“可还有别的一并说了吧。”
关厌摇头“没有了。”
“若被朕查到你有所隐瞒”他敲了敲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完全没有温度的笑“你应该知道后果。”
关厌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臣妾怎敢欺骗皇上”
他哼了声,却也没再逼问,只说“时候不早了,歇吧。”
闻言她立刻站起来告退,皇帝却隔着桌子,身体猛然前倾,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抬头笑说“夜已深了,爱妃何不留在养性殿陪朕若此时离去,恐怕明日便要传出朕将你赶走的消息了。”
其实这个皇帝长得还是不错的,在烛火映衬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藏着万般情话要向对方说,很像个情场老手。
如果真是个后宫嫔妃,恐怕很容易就会觉得心动吧。
但关厌不是,况且她天天看见戚望渊,像皇帝这种等级的普通帅哥早就啥也不是了。
她慢慢拉开他的手,还是那句老话“真是不巧,臣妾身子不太方便,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先告退了。”
皇帝倒也不强留,也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朕知道,你还在气朕将你打入冷宫。朕会给你三日时间,如今还剩下两日。”
关厌埋头行礼,转身就走。
她心想,要是两天后他真敢来硬的,她就让这狗皇帝也去当个大太监。
回到飞鹤殿之后,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宫女,关厌还有些不太适应。
夏蝉被留在了冷宫那偏殿里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