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来拜访的杨覆等人都听得都眼皮发跳。
只有容绪若无其事地给古琴调音。
这是一架景帝初年的焦桐琴,前天苏苏蹦下来时,爪子勾断了琴弦,之后容绪调过几次音,总是不觉得满意。
杨覆道“容绪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调琴弦”
容绪淡漫道“千金撒去还复来,杨太宰稍安勿躁。”
容老板果然是家大业大不心疼,但杨覆心疼他那一车岁礼。
他道“岁礼被劫,让我等如何重金招贤,先生之谋怕是也付诸流水。”
容绪恍若未闻,正俯身细细调弦,如同给心爱的女子梳妆。
事到如今,重金招贤已不可行。
如果说萧暥劫了众人的岁礼,还是针对杨太宰等人和他重金招贤的图谋,那么,劫了他盛京商会的财货,就是在警告他了。小狐狸很生气。
容绪想到这里,却又有点忍俊不禁,为了这么点事儿,萧暥竟纵匪打劫,这也太冒失了。就算萧暥不顾名声,不管流言,他身后那位谋士沈先生也这么不持重吗
毕竟他们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果然,柳徽也道“诸位,当年萧暥表高严为襄州牧,平息广原岭匪患,大言襄州境内已是通途,如今几日之内,襄州境内忽然间冒出多股山匪,诸公不觉得蹊跷吗”
“对啊,”唐隶立即拍案道“我早就怀疑了,萧暥勾结山匪人尽皆知,这一次我等的岁礼齐齐被劫,多半就是他指使山匪所为”
杨覆叹气“即便如此,我等又能奈他如何萧暥是吃准了,这些岁礼被劫,我等不敢声张。”
“那可未必。”唐隶捋须道。
“唐少府,不可冲动。”杨覆道。
唐隶阴笑了声道“冲动的是萧暥,我看此番他是抢得太顺手了,不单劫了我等的岁礼,把盛京商会的财货也给劫了,即使岁礼之事,我等缄口不提,那么萧暥指使山匪劫掠盛京商会财货,我们也不能提吗”
“世人皆知,萧暥勾结广原岭山匪,如今商会地财货在襄州境内被劫,单这一点,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
“少府的意思是煽动士林舆情风向”
“单写文章还是不够的。”柳徽抬起眼皮道,“明日早朝,还要弹劾。”
杨覆道“可我们并没有萧暥指使山匪劫掠财货的证据,如何弹劾他”
“我不是说弹劾萧暥,而是弹劾高严,高严身为襄州牧虚报政绩,枉称匪患已平,却发生了这样大宗的山匪劫掠之案,难道不该弹劾他这个襄州牧治郡不严吗”
杨覆眼前一亮“柳公言之有理,光是写文章引导舆情,如隔靴搔痒,萧暥本就不在乎名声,但是如果能弹劾高严”
“同时还可以奏请御史台核察他,只要查,总能查出些什么。”
“这个高严,原本也是个声誉颇佳的名士,如今沦为萧暥的走狗,可叹可惜。”
就在这时,铮的一声琴弦清响宛如同龙吟,打断了他们的话。只见容绪终于调完了音,悠然起身。
“我劝诸位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我思之,总觉得另有蹊跷,明日早朝,诸位宜静观其变,少说为妙。”
别的不说,他这次的货物是在酸枣沟被劫的。
光这个地名就颇值得玩味。
酸枣打劫他的商队还要选这么个地点,总觉得带着一缕讽刺意味。
入夜,云府书房。
云渊看完谢映之托云越转交给他的信后,半晌坐在案前沉吟不语。
云越忍不住问“父亲,先生写了什么”
云渊凝眉道“明日早朝,倘若无人弹劾高刺史,谢先生希望我们来弹劾他。”
云越蓦地一怔,这是什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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