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和江州各大氏族都关系融洽,他虽不善征战,却是善于守城之人。
更难得的是,魏曦的立场一直很正,哪怕当年满城风雨斥责萧暥忘恩负义害死义父,他也没因此怀疑过萧暥。某种程度上,魏曦和他一样,只是没有表态罢了。
但别说是魏曦,即便魏西陵自己,当年那种情况下,若表态相信萧暥,又拿不出能说服人的证据,只会激怒魏淙军中的旧人,使得军心不稳,若军中的这股怨气被江州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再煽动,利用,就会引发局势动荡,不可收拾。
这些年的流言蜚语正如一面镜子,只有在天下人都不信任萧暥时,依旧相信他的人,那么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也始终会信任他,不会被任何流言左右了判断。就像方澈,魏曦。
这样的人不需要多,但是这样的人,必然是心念坚定,头脑清醒的,他要让他们掌握江州的未来,这其中大概也参杂了他的一点私心。
所以,年前方胤设计谋害他,魏西陵息事宁人,不予计较,以换取方胤的让步,不仅迫使方胤支持扩军,同时也在方氏族中提携方澈这一支。并通过魏曦和方娴联姻,将逐步把方澈推为方氏族长。
如此安排可保万无一失,将来无论他是否在,有魏曦掌公侯府,方澈作为方氏的族长,江州都是萧暥的退路,是他的家。
魏西陵道“去往西北之将领,我已有人选。”
两日后,大朝。
含元殿上,云渊提出春耕、征兵、征发劳力修建暮苍山关城,这开年后的三件大事。
桓帝虽然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但云渊先生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他勉为其难摆出了一副胸怀天下的贤君风范,一边耷着耳朵听着枯燥无味的政事,一边带着点幸灾乐祸地从冕珠间不时觑看萧暥。
他发现自从云渊上朝,萧暥老实多了,看来他这嚣张跋扈的日子也到头了。
只见萧暥端坐席上,紫袍冠带,身姿笔挺,肩背线条流畅,让人很想把手贴上去。
桓帝在心底啧了声这身段,看得人怪眼馋的,难怪容绪这老不正经的那么热衷于给他做衣裳。
随即他又想起年前,容绪还说他拔除秦羽之举太过愚蠢,一旦没有秦羽这个中介和缓冲,他就要和萧暥在朝堂上短兵相接,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
桓帝沾沾自喜走了个秦羽,又来了个云渊。云渊谈吐不俗、风度翩翩,哪里是秦羽这种粗人可比。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重要的是,云渊是士林领袖,有云先生坐镇,量萧暥也不敢跋扈。
此刻,云渊坐而论道,侃侃而论,萧暥这乱臣贼子竟像个太学院的青年学子一般乖巧地静坐听课。他的侧影融在清早的曦光中,绛紫色的朝服,衬得他的颈项白得晃眼,从下颌到唇角的线条分外柔和。
桓帝的手指按捺不住地动了动,就听云渊道“臣所提之建议,陛下以为如何”
桓帝这才悻悻收回目光,心里不忘骂一句盯着这乱臣贼子又看不死他,算了。
想到将来朝堂上,还要仰仗云先生,他赶紧道“云中书所言皆是利国利民之大事。”
其实他根本没听云渊说了什么,遂赶紧把球踢出去“诸位臣工有什么意见吗”
唐隶立即起身道“陛下,春耕屯田,充盈府库,利国利民,臣没有异议,但是,征兵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啊。”
“说甚征兵”还十万要做什么桓帝如梦初醒。
杨太宰道“陛下,中书台这纸征兵提案,一上来就要征十万,是否太多了”
他又含沙射影道“我知中书台初建,诸公迫切想有一番作为,但也量力而行。”
宋敞起身道“襄州联通南北,有数十个郡县,征兵十万并不多,且襄州紧邻渑州、豫州,乃四战之地,若无重兵把守,恐为诸侯觊觎。”
柳尚书耷着眼皮道“萧将军的锐士营精锐也就十五万人,中书台一上来就要扩充襄州军十万人,这是要再建一个锐士营吗”
一听到锐士营,桓帝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怏怏不悦地看向萧暥,又觉得他即使坐在那里也像一把出鞘的剑。
闻正道“此番所征之兵,将调配到襄州各郡县的郡司马手中,充作郡兵,并非由中书台掌握。”
然后他冷冷掠了萧暥一眼,正色道“与将军府更无瓜葛。”
这回全殿上下,都感受到了他义正言辞间浓浓的不屑与某人为伍之意。
萧暥倒是无所谓,只是他坐得腿麻了。
大雍有点类似于汉代那会儿,上朝官员们都是正坐的,正坐其实相当于是跪坐。萧暥虽然有剑履上殿的特权,但还没给自己整出个椅子来,照样得跪坐着,时间久了腿都麻。
这对病号实在太不友好了。
但是另一边,关于征兵十万的讨论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萧暥倒是显得无所事事,谢映之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