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身上凛冽的金戈之气包围着他,清而烈,似有若无又无处不在。和着那人眉间无边风月,眼底流光逼人,竟成了最劲烈撩人的情\药。
谢映之秀美的眉紧蹙,如春山濛着雨雾,伴随着一波波如夜潮带雨般的激荡,红尘烟火在脑中相继炸开。他不禁绷紧起腰身,在那人掌间无力地轻颤,松敞的丝袍下若隐若现修长的腿。
灯烛萦照中,他仰起下颌,一双清透无尘的眼眸望着烛光暗昧的帐顶,眼神既愉悦又痛苦,既欢欣又悲怅。
帐间沉香漫漫,烛火绰绰,萧暥感到指间滢润似含香带露,一只清凉的手悄然按在他的手背上,几近温柔。
谢映之轻声道“可以了。”
“但你还没”萧暥看着他一副清忍的神情,下半句话吞了下去。
谢映之冰玉般的手指理了理他鬓边的发丝,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难为你了。”
随即,他长身而起,依旧是倾世的风华。
案头,三炷奇南香已经燃尽,果然,谢映之的时间掐算得很准,只要熬过三炷香,药性就退下去了。
他打开门走出去,寝居外值守的锐士立即分两侧退开,院中等候的玄门弟子一时间都静默下来。
月光下,谢映之白衣似雪,神容风仪,不可轻渎。
卫宛心中的疑虑顿消,严厉地看了眼苏钰,对众弟子摆手道“都回去罢,今日之事,不许妄言。”
之后的几天,萧暥隐约地觉得,好像谢先生看他的目光里多少有一点不同以往的意味。
萧暥心里又胡乱寻思开了,其实军队里这种事多了去了,都是男人,有啥看不开的。
他决定跟谢映之谈谈。
谁知他还没开口,谢映之便坦然道“前日之事,还是要感谢将军。”
萧暥一愣,他这不是挺看得开么,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啊。
“将军今日为此前来,是我让将军为难了。”谢映之通透的眼眸仿佛看穿一切。
萧暥又不过脑子了,“不为难,先生有需要,全大梁的人都愿意效力。”
谢映之闻言怔了一下,脸色微变,告辞而去。
“怎么回事啊”萧暥后知后觉地感到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云越刚好送来这几天的军报,借着将军报交给他之际,小声提醒道“主公,你刚才在调戏他。”
萧暥愕然啥
云越“我知道主公是想说,谢先生来大梁,那么受人欢迎,他若有什么难处,大家都愿意效力。”
萧暥当然了,谢玄首一到大梁,万人空巷地夹道围观。
云越“我在旁听着,主公这意思像是在说,大梁城里多少人排着队想想”
萧暥“想什么想,说话利索点。”
云越“想上他。”
萧暥一口老血。
“我没上他不是,我没这意思,我是说”
萧暥头疼怎么老得罪他
云越低声道“我也相信主公没这胆。”
萧暥“嗯”
等等
他反应过来,“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没胆”
“我一直很尊重先生,”他一本正经纠正,“而且,我心里有人了。”
云越幽声道“何人”
萧暥一脸你管得着吗
云越低声嘀咕“军中连只母鸡都没有。”
萧暥不服了,看不起他啊
萧暥扬声道“那是我从小订的亲事,我青梅竹马,永安城第一美人”
隔着几丛白梅,谢映之脚步微微一顿,风拂起碎雪飞扬,细霰在他眉间。
烛光下,谢映之神思微微一霎,前尘往事如烟云过眼。他不由心中暗惊,那天马车上被他截断的前世片段,竟然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衔接上了。
可是溯回地里的前世往事,早就被他封闭在记忆中了。
谢映之抬手有意无意地抚上左肩,看来还是因为潜龙局上负的伤。之后,他没有调养,便夙兴夜寐地开始布局,备战北伐,期间诸多事情,皆无巨细地亲自处理,终究是有些疲累了。这才会让那些早就被封闭的前尘旧事,再度浮现在识海中。
萧暥见他眸光微凝,若有所思,心道他怎么了不就是摸了一下他的手,呜,连手都不能碰的吗
谢映之又不是姑娘,都是男人,他在意这个干什么
等等好像还有件事。自己刚才还叫了他映之,而不是恭恭敬敬地叫先生。
萧暥以为吧,他们都那么熟悉了,既然是如师如友如知己,都是朋友,他也可以叫来着
他有点心虚了,果然,还是不可以的吗只有卫夫子和他的齐师姐才能叫他映之吗
萧暥心里委屈巴巴原来他不配跟大佬做朋友
他老老实实道,“先生。”
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