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日方长
何晚山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告诫身旁得意忘形的人注意形象。
余燃抬头扫过人群,在确认人群中有他想要看到的面孔后笑着更凑近了些“不挨着点鱼儿哪能上钩啊。”
何晚山明白过来余燃话里的意思,在余燃住校后不久,他们隔壁宿舍的高三学长就被换了宿舍。
新来的舍友是和他们同届的高二学生,也不知道是哪个班新来的特招生,面孔很陌生,见到他们总是笑眯眯地打招呼。
余燃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刘声派来打探消息的卧底,比起家世优越不缺钱的富二代,家境普通的特招生更容易答应刘声的合作。再加上历城高中里特招生和有钱学生之间本身就有矛盾,何晚山这样和富二代走得很近的特招生在特招生群体里是极其容易被攻击和仇视的对象。
他猜测刘声很快就会坐不住,为了能尽快勾引刘声出手,余燃没去管隔壁的特招生,反而大大咧咧,故意在对方面前和何晚山表现出亲昵的一面。
于是他们穿过人群,找了学校树林里诸多凉亭中的一个,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午餐。
下午的课照旧是讲解试卷,余燃的垃圾作文被语文老师当做负面典型,再次和同学们强调逻辑清晰和卷面整洁对于语文作文的重要性。
下午的课结束后,落日西沉,夜幕悄然降临。
夜幕笼罩下的校园像是一条平静无澜的河流,靛蓝的夜幕笼罩下阴云随风游走,潺潺流动的灯光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两个人洗完澡躺在一张床上,余燃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何晚山很瘦,轻轻松松就能把人从床的一侧抱进自己怀里。
余燃把何晚山抱到自己的怀里,腻歪地挨着,就跟睡觉的时候一样,环着何晚山的腰胡乱地蹭着柔软的后颈“学习了一整天了,快点让我抱着补充能量。”
察觉到后背温暖的躯体,何晚山睁开眼就想躲,可对方却像是知道了他会伸手推开,伸手先他一步轻轻攥住他的手腕。
然后温柔地,把他冰冷的手心贴上他滚烫的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何晚山抬起头看了一眼依偎着他笑得狡黠的少年,缩回手转身不去理他。自从他和余燃确定了关系,余燃就总爱得寸进尺,一开始还知道矜持,哪怕赖在他床上不走也不会和他有亲密的身体接触,现在倒好,一挨着床就跟有皮肤饥渴症一样,眼巴巴地贴到他身上来。
“让我抱抱呗。”余燃在背后伸出手指轻轻戳何晚山纤细的锁骨。
何晚山不搭理他,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余燃眼瞧着自己挑逗无果,只能委屈地败下阵来,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哼哼唧唧地睡觉。
凌晨三点,余燃醒了过来。
窗外月光正好,安静的宿舍被微白的月色映得影影绰绰。他脸挨着松软的枕头,在凌晨三点的月光里眯着双眼看向身旁的人。
窗台月光流淌成冰河,每一寸皓白都仿佛经历了霜降。但就是那样冰凉的白,落在何晚山身上却融化成了温腻的暖。
何晚山背对着他,皎白的月色温柔地洒满了他的全身,他浅色条纹睡衣下突出的蝴蝶骨和精细的宛如骨雕的脊骨,在月色晕染下形同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余燃心念微动,小心翼翼的起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一个崭新的香囊。
他曾经被许落星拉着去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庙里求签,许落星求了一张姻缘符连带着帮他也求了一张,听说很是灵验。只不过他那时候没当回事,姻缘符拿回家也不知道塞在了哪里,前几天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无意中翻了出来。
余燃小心翼翼地把装着姻缘符的香囊放在了靠近何晚山的床头。
说实话,曾经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沦陷在某人身上难以自拔的一天。
那时他破罐子破摔,心里想的都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未来也好,人生也好,一切他都不去设想,一切都无所谓地随波逐流。
他就是在那样的迷惘里遇见了何晚山。
从刻意躲避到自甘沉沦,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短短的几个月心中却已设想好他与何晚山数十年的未来。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三百天,他们都准备好奔赴同样的远方,那是只有他们的世界,无人阻拦,他们能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相爱。
晚山,余生很长,还有好多话,我们以后慢慢讲。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刘声坐上了开往余家公司的车。
就在刚才,他买通的学生打电话给他,说余燃和何晚山周末没有出宿舍,他在隔壁听了很久,隐约地听到了两个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声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等了快两个月,余燃申请住校的时候他保持沉默,余燃周末破天荒地开始不回老宅整天呆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没有异议。他等了那么久,终于被他等到了破绽。
如果他猜的没错,余燃现在肯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