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本命剑,号曰钟鸣切金至今,断同阶之剑六柄,报上你的剑名”
“无事。”
从刚才到现在,李忘情几乎是灵力全满,此时此刻全身所有的灵力顺着手臂灌注在锈剑当中,手背上奇异花纹如同流动的黄金一样,与手中的剑器开始共鸣。
“一招决胜,来。”
低位修士向高位挑衅,皇甫绪本是不以为意的,但见她手腕上的五色玉竹镯不凡,一时半会难以杀她本体,也只能转换目标在她手上的剑器上。
当锈剑出现在眼前时,皇甫绪不禁讽刺道
“你那是什么破剑,可笑”
言罢,他手上钟鸣剑嗡然作响,一层层鳞片般的光斑布满剑面,随后,一剑落下,直取锈剑中节。
这一下若斩实了,开刃剑必断。
但凡剑修,在本命剑受到威胁时,多少会有些方寸大乱,就在那么缓慢的一眨眼间,皇甫绪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太冷静了。
本命剑投射的就是剑主的心境。
一个开刃境的剑器而已,锈成这样早应该颤抖不止的,为什么,它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开刃式,撷萤。”
决斗中切忌剑器离身,但她却反其道而行,当钟鸣剑锋重重压下时,李忘情身形忽如萤火般飞散,竟将本命剑脱手,身形躲了开去。
疯了还是傻了
皇甫绪可不会手软,剑式一折,便要横斩向李忘情。
李忘情不闪不避,似乎就等着他这一招,待到剑入她三步之内时,已脱手的锈剑骤然回转,如盘蛇一般卷住钟鸣剑宽阔的剑身。
电光火石间,皇甫绪只看见一条赤红色的火蛇围绕着他的剑器一招百转,碰撞之激烈,火花几乎淹没了他的视线。
一个清冷的女声开口道
“有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汝竭我盈。”
“克敌制胜。”
“你的修为到家了,剑道却还在路上,瑕疵太多,不是把好剑。”
皇甫绪勉力握住钟鸣剑,竭力一抽,被震退十数步,嘲讽道“弄这些花活有什么用,想以柔克刚对我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锈剑一阵交锋旋搅后回到李忘情手上,她微微偏过头,道“剑刃都能锯树了,也算挠痒痒吗”
皇甫绪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本命剑。
钟鸣剑两侧的剑锋上如锯齿般被砍出了一道道细小的缺口,就像他的骨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蛀穿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皇甫绪怒吼道,“你下了什么阴招”
他所没注意到的是,在因为他自信本命剑要强过对方,剑上没有以灵力加护,刚才那轮交锋里,锈剑上的锈渣落在了本命剑本体上,这就如同赤身行于蜂群中,不被蛰个遍体鳞伤才见鬼。
然而此时皇甫绪已经根本注意不到这一些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切金境本命剑被一个开刃境打碎了。
“哦,不愧是切金境,还能站着说话。”李忘情甩了甩剑锋,道,“怎么样,发个心魔血誓,往后不得对行云宗的任何人起恶念,自然也包括我和上面那位小姐,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本命剑受创的剧痛正从四肢末端泛上来,皇甫绪咬着牙道“你知道在御龙京得罪皇甫家是什么下场吗”
“虽说我不想惊动你的本命玉简,但你非要逼人灭口的话”李忘情眸光一寒,剑上一丝令人心颤的毁灭气息暗暗弥散开,“也无不可。”
她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皇甫绪本能地感到了一股恐惧,片刻后,他不甘地改口道“也罢,你去把蒲宁宁带过来,我起誓”
李忘情仿佛松了口气,抬头正要离开蛇窖时,皇甫绪突然大喝一声“阴阳金刚杵,杀了她”
不同于法宝还需要灵力驱策,陨石中开出来的古宝自带灵性,能主动攻击。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开刃修士,只要灵力充足,她没理由不死
给我死
皇甫绪赤红着眼睛,但不料,他乾坤囊中的阴阳金刚杵划过一条炽烈的金芒,正要击中李忘情后背时,却骤然凝住,然后一个逆转,金芒原路返回,击穿了他的胸腹。
鲜血绽出时,皇甫绪只看到李忘情的身影缓缓来到他身前,一手拿着血淋淋的阴阳金刚杵,一手提着那把仿佛流动着岩浆的锈剑。
“他说的对,我赢了的彩头,就是我的。”
“连你也是。”
铿然一声碎响过后,整个蛇窟内,除了卧在地上不安地扫动尾巴的百日酣们,所有的杂声都归于沉寂。
李忘情没有急着离开,这一次她真切地体会到,在她斩断这把切金境的本命剑后,皇甫绪切金境的灵力如同潮水一样顺着锈剑灌注如她的右手,在她右手上奇异的金色纹路中来回冲刷周转,分成涓涓细流涌入四肢百骸。
修为又开始增长了。
她都没有打坐调息,但灵力还是在疯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