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一样。
开刃了,但废剑还是废剑。
“对剑修而言,最痛的死法就是本命剑折断,那可真是如千刀万剐,强如羽挽情,被燬铁伤了个角,如今也只能躺着。”
“你入魔已深。”李忘情道。
“是啊,可你在行云宗这么久了,就没学过倘若剑器入魔,是可以斩断别人的本命剑来恢复的吗”郑奇的神情越发可怖,“我生出心魔的因是由你而起,只有斩断你的本命剑,才能了结这桩果。”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手上原本青光湛然的剑器骤然黯淡下来,一丝丝锈痕从剑柄处蔓延开。
无论是行善还是为恶,剑器切忌质疑本心。
李忘情沉默下来,她握紧了手中锈剑。
“你不后悔”她问道。
李忘情此刻的灵力已微弱到全然不像个修士了,郑奇也已经无所忌讳,他走入了七步之内,高高扬起剑锋,指向锈剑上看似最脆弱的地方。
“后悔当然后悔,悔就悔在当时不该发善心管你的闲事。我本来也想当个老实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可你不给我机会你就这样消失吧,反正你一辈子都是这么个窝囊脾气,到死也就如此了。”
剑锋无情挥下,意料中地,郑奇听到了一声金铁折断的脆响。
他满意地看向李忘情的剑,却发现那柄锈剑此刻正指着他的咽喉。
看似即将散架的锈剑完好无缺。
而他的剑,陡然一轻。
剑锋插在地上,铁锈如同孳生的藤蔓一样迅速侵蚀了剑身,随着一声不支的碎响,须臾间,一把开刃修士的本命剑便碎成了一地渣碎。
“老实人”李忘情一改之前的颓丧,眸光锐利道,“天底下真正的老实人一人呸一口都够溺死你了。”
“你这、这怎么可能你那是把废剑,是废剑”郑奇脑海里空白了一瞬,继而用余下的断剑向李忘情劈下,“我可是内门最有望进入真传弟子的”
然而断剑已经如同凡铁了,李忘情剑势一挑,一条曳长的灼红色剑痕凌空划过,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斩飞了出去。
“你错了,魔出本心,斩多少剑,心魔不会消解。枉你持剑多年,还不知剑器为正心之器,妖魔诡谲,不配称剑道。”
自己的手臂落在泥淖里时,郑奇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股因本命剑被折而产生的剧痛。
那是一股五脏六腑都被突然撕碎的剧痛,这还只是第一息。
“李忘情,你”
第二息,他的经脉被灌满了岩浆
“我死也不会放过”
第三息,骨头里打入了千万根钢钉
三息过后,他只来得及短促地“啊”了一声,这三种灭顶的剧痛就随着他本命剑的节节碎裂一并扑上来将他彻底撕碎、吞咬了个干净
“你知道为什么我什么术法手段都不用吗肃法师教过我们,清理门庭时,以恶制恶才是最合适恶人的做法。”
李忘情蹲下身,拍了拍他七窍流血的脸,从他身上拿出一个熟悉的乾坤囊。
狗耳朵,小翅膀,一朵白云的绣面,用了有些年头了。
“师姐算了,到了御龙京再说。”
李忘情拧身离开时,郑奇倾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声哭叫道“你不能杀同门不能”
“你倒是提醒我了。”
李忘情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又从乾坤囊里摸出一粒丹药,放在他牙关上,一弹指,打碎了他的门牙强行喂进去。
“虽然救不了你,也能让你多活一会儿,这是师姐对你最后的关怀,收好。”
当然,是临终关怀。
“啊仙子,这怎么好意思收。”
“没事儿,是那个伤你们的贼人留下的遗产,他的尸体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埋好了,不必担心。”
给农妇的不多,只是些许金银块和凡人能用的丹药,多少够她们做些小生意。
至于郑奇李忘情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写障月的事,只将月老庙的始末录入一片玉简里,再找别的地方先转给半夏学舍,再转给行云宗的沈春眠。
顺便,报个平安吧。
在农妇家里没有多盘桓,料理完一切后,李忘情换了身衣服就打算上路。
在此之前
李忘情一把抓住障月的手腕,很是放肆地上下摸了一阵,细致得宛如验孕的老郎中。
“你在捏什么”
“我在想,你然能走路了,那能不能修炼你这脉象怎么这么奇怪”
肉是肉、血是血,但肉是死的,血是静止的,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先前试图让他吃点什么时,吃是能正常吃,但障月的体质好像和那些肉身已成圣的修士一般,无论何物过喉即散,只能品个滋味儿。
障月有样学样地握住她的手腕,片刻后,李忘情感到他腕脉里的血缓慢地流动了起来,经脉也逐渐开始搏动,丝丝缕缕的灵气自行从四周吸纳入他的体内。
就像当时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