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不客气。
这不是他的错觉,只听谢闻渊续道“那么多人想了几十年都没想出来一个好办法,眼看现在暗礁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了,他不严阵以待,倒把自己关起来想主意,难道就不怕再出来的时候,整个落伽山都已经被烧成了灰”
他的话确实难听,但却极有道理,字字句句都说进了严呈龙的心坎里去。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反复思量过而不得其解,但从小信赖服从师父已经成了习惯,他疑惑是疑惑,可从未想过要质疑什么,眼下听到谢闻渊单提出来,心中也不由生出了一种异样之感。
严呈龙脱口道“你想说什么”
谢闻渊却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说道“你刚才说,你身上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个首席弟子的身份,其实我觉得实在太谦虚了。你明辨是非,待人和善,最重要的是没有太多的贪婪之心,这难道不比聂玉成更加适合当一名会长吗”
谢闻渊这时又反过来对严呈龙如此盛赞,倒让严呈龙有点招架不住了,听的满脸尴尬,可他的思绪却也不由随着对方的话语而动起来。
严呈龙的野心其实并不是很大,但他身处这个位置,经常替师父处理协会中的一些事宜,难免思考的也就会多一些。
严呈龙跟聂玉成的性格不太相像,对于聂玉成的很多做法实际上心里也不是很赞同,他虽然嘴上不敢反抗,但心里有时也难免去想,这些事换成自己又要怎么处理,得出的往往都是与师父截然相反的答案。
他忍不住看了谢闻渊一眼,却见对方似笑非笑,也正瞧着自己。
严呈龙心里一顿“我不知道谢灵主对玄学协会有什么意见,但你应该不会用挑拨离间这么低劣的手段吧”
谢闻渊道“手段不分高低,有用就行。你可以觉得我是在挑拨你们师徒间的关系,但其实也可以当做我只不过在说出某种事实而已。”
“什么事实”
谢闻渊笑了一声,从旁边拿起一个文件袋,丢给了严呈龙。
严呈龙在他的示意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目光仅仅是快速扫过数行,他的脸色就变了,一页页向后翻去,手指开始发抖,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谢闻渊没有催促严呈龙,从衣兜里摸出两枚戒指,放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指腹摩挲过戒指内侧的两个名字,他不觉微微出神。
半晌,严呈龙将文件放下,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颤抖着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反复擦了四五遍之后,他才问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谢闻渊道“从得知当初是聂玉成力排众议,决定送林雪旷前往暗礁的时候起,我就怀疑他是不是跟暗礁有所勾结了。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调查暗礁,也秘密发现了几笔不明不白的资金流向。而现在看来,正好能跟聂玉成几笔号称驱鬼费用,却又委托人不明的入账单子对应上,天底下应该没有这样的巧合吧。”
他看着严呈龙青白交加的脸色,又补了一句“你刚才说,落伽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有当年太师祖留下来的灵光护佑,原本应该百邪不侵,我承认,最近的怪事是我做了手脚,但可不是想找你们的麻烦,而是为了试探这护佑的灵光还剩下多少而已。”
严呈龙手指一颤,已经意识到了谢闻渊接下来要说什么。
“丧德败行,祖宗不佑。”谢闻渊感叹道,“可惜啊。”
暗礁与玄学协会之间的恩怨纠缠由来已久,双方之间都有血仇,一直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当年聂玉成之所以能当上会长,和他在对付暗礁上的功绩有很大关系。
现在谢闻渊突然来说,聂玉成和暗礁有勾结,简直是骇人听闻。
“够了。”严呈龙闭了闭眼睛,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听从你的命令,为你做事吗”
“你还不信”
谢闻渊道“要不然咱们来打个赌吧,你输了,咱们合作,你赢了,我答应为你办一件事。”
他这个条件倒是厚道,怎么算严呈龙都不亏,严呈龙不由问道“赌什么”
谢闻渊拿起面前的杯子,微笑着将水往桌面上一泼,水在离开杯子的瞬间凝结成冰,圆圆如镜,“叮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谢闻渊道“就赌现在聂玉成是不是真的在落伽山顶峰的清修观里闭关,你说是,我说不是。”
谢闻渊的语气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全然的不容置疑,严呈龙猛然一惊,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指责谢闻渊私自在聂玉成闭关的地方做了手脚,窥探他的行踪,但心中越来越大的疑惑,又仿佛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无法开口。
真相近在咫尺,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想弄个明白。
见严呈龙神色几变,终究什么都没说,谢闻渊的唇角微挑了一下,指尖凭空划过。
冰面上很快就映出了一块天花板,上面的灯亮着,有些刺眼,严呈龙认识那正是他师父闭关静室里的吊灯。
谢闻渊用的一种叫做“镜花水月”的法术,他一定已经筹划良久,找到机会在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