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份各种各样的问题挤爆了他的脑袋,关键是每一个人好像还都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仿佛大傻子只有他一个人。
何暄心里边琢磨了千万种对策,然而这时也只能身不由己地被狂奔的车子带着逃命。
林雪旷也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进来了几条新消息,有同学的,有师门的,说明他这边的信号没有问题,可之前给谢闻渊发的消息却显示发送失败。
有人以某种手段,切断了谢闻渊他们那一边的信号。
这时候,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冲上旁边的土路。
周围十分荒凉,没什么人,天色也越来越变得黑沉,林雪旷却似乎对这偏僻的地方十分熟悉,几乎不需要打量路况,不假思索地直行拐弯,何暄甚至觉得他最早上高速的时候就是打算来这里。
“呜”
突然,伴随着,前方耀眼的灯光亮起,又迎面开来了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急驶着,竟不管不顾,直冲着林雪旷他们撞了过来
“卧槽,他疯了”
何暄话刚出口,突然了悟,目光向着后视镜里一扫,果然看见之前一直在后面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两辆车也猛然加速,一左一右从两面分别包抄而来,竟然是打算以这种方式将他们活活别死在路上。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毁了他们的法阵,竟然就是这么一副被刨祖坟一样不死不休的架势
三辆车同时撞过来,眼看避无可避,何暄突然便听林雪旷简短喝道“解开安全带。”
开什么玩笑,那我不得撞死果然用心险恶
何暄刚要拒绝,就见到林雪旷突然转过头来,蹙着眉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如同覆雪凝霜,美而沉静,丝毫没有遇险的慌乱,那双深色的眼眸却直直盯在何暄的脸上,带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像是在凝视他,又好像透过他的脸,看向了某个极为遥远的方向,某段不能回头的时光。
“不信我”林雪旷轻描淡写地说。
何暄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那个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咔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
紧接着他那边的车门一开,林雪旷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何暄给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
何暄后背着地,摔的一阵剧痛,但车子加速行驶时的轰鸣声已经近在耳畔。
他凭着求生本能就地一滚,惊险地从两辆车子的缝隙之间滚了出去,恐怕再偏半点就得变成一滩肉泥。
何暄堪堪捡回来一条小命,顾不得起身,猛地转头向林雪旷那边看去。
却只见银灰色的车身猛地一转,四轮擦地几乎迸出火星,车子整个转了90°,这样,另外三辆黑色大奔撞过来的角度,就分别对准的是三处车角。
“哐轰”
林雪旷将时间算计的恰到好处,就在他车身转动的那一刹那,三辆车已经同时撞了过来,完全没有再调整方位的机会,分别撞中了银色公车的车角、左侧和后部,林雪旷的身体也猛地向前一倾。
车身剧震,玻璃上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但同时,车窗外面斜斜支起的缝隙也给林雪旷了缓冲的机会。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他轻蹙了蹙眉,一手护住头脸,同时另一肘砸破玻璃,从里面飞扑而出,按住了邻车的后视镜,用力一拽,已经翻身跳上了旁边那辆黑色大奔的车顶。
有人高声怒斥,身后传来破空声响,有什么东西挟带一股劲风朝他砸来。
林雪旷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不动声色地将头一偏躲过,反手接住,跟着他顺势双膝一屈,整个人已经从流畅的车头前面跪滑而下,稳稳落地。
双脚踩实的那一刹那,林雪旷反身抬肘猛力一击,瞬间将一个最先冲上来的人打翻在地。
“小心”
这时何暄却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时顾不上其他,嘶声大吼“注意你身后”
两人中间还挡着三辆车,他要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瞬间瞳孔骤然放大,眼睁睁看着一个婴儿大小的木偶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从车窗里面跳出。
这木偶的脸正好面朝着刚刚升起的月亮,流光之下,只见它双目全白,没有瞳仁,嘴唇外翻,牙齿呈三角状,有些肿胀的脸上带着诡异微笑,雕刻的尤为可怖。
这玩意的动作快且灵活,落地后咚地一下弹起,泛着红光的指尖如同尖刀,箕张开来,闪电一样朝着林雪旷的后脑插去。
要是这一下真的被攻击中了,恐怕连脑浆都要被挖出来。
但就在何暄的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林雪旷倏地转身,刹那间抬手,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婴儿木偶的天灵罩门上,紧接着就是极为清晰的“咔”一声脆响,婴儿脖子被他像掰萝卜一样折断了。
那颗丑陋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发出刺耳的怒嚎声,脖颈处折断的地方竟然还会像人一样流血,使得这一幕更加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