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缝隙照在床上,映出微微流动的空气以及其中浮动着的微尘,宛若时间脉脉流淌。
林雪旷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束光,忽然想起,四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阳光甚好的午后,不过那是夏季,第二天就要高考了。
他在宿舍看书,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玄学协会的会长聂玉成要见他。
玄学协会由玄学界的各大门派参与组成,对于向来特立独行的玄门中人有着一定的管理和领导力,其选出了三位会长,两副一正。林雪旷就是当年正会长晏来的弟子。
当年他父亲去世之后,林雪旷就被玄学协会的人带走,又由晏来亲自教导,而后晏来在他高中时失踪,林雪旷也受到了协会里一些其他长辈的照料,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聂玉成是现任会长,也知道林雪旷明天就要高考,如果没有要紧事,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他,因此林雪旷没有迟疑,顺手在兜里装了本必背古诗文手册就下楼了。
他没想到聂玉成是想让他去国外某个法术组织里当卧底。
“他们的总部在国外,但现任首领的父亲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曾经是我师父那一辈的天才,可惜他的理念与大家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聂玉成道“听说如今他身边聚集了一帮野心勃勃的术士,危险性很大。说是为了清理门户也好,说是防止法术滥用,维护规矩也好,这个组织的发展势头必须扼制。”
林雪旷迟疑着说“可是,高考”
聂玉成摆了摆手“我们就是想把你以出国读书为理由先送过去,再让他们自己注意到你,以后回来了,你也可以继续学业。雪旷,经过我们的调查,你父亲当年的死很可能也与这个组织有关。”
他温和地征求林雪旷的意见“时机紧迫,把人弄进去的机会难得,必须立刻做出决定。你,要去吗”
事后每当日子特别难过的时候,聂玉成的语气和神情就会盘旋在脑海中,林雪旷也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知道要经历那么多,他会依旧再凭着一腔热血和孤勇答应下来吗
答案无解,或许有些抉择,只有放在当时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林雪旷呼了口气,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忽然听见窗户处传来“叩叩叩”的轻敲声。
他有些疑惑,过去拉开窗帘,只见阳台的窗户外面蹲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可爱小姑娘,穿着一件红色的长款风衣,手中还拎着包什么东西,正在笑呵呵地敲窗户。
下面不远处的操场上就有人在打球,要是看见这一幕,估计转身就得给警察打电话,然后明天的热搜上就会出现一个未成年女子白日悬挂某高校男生宿舍窗外的词条。
林雪旷可不想出这个名。
他冲过去把窗户打开,蕙蕙笑眯眯地从外面跳了进来,一把抱住了他“雪雪”
林雪旷有点不自在,他性格孤僻,不习惯跟人有除了打架之外的肢体接触,女孩子尤甚,虽然蕙蕙目前只是一只鬼了。
好在蕙蕙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手,幸福地说“灵主居然没骗我,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林雪旷没说什么,抬起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头,让蕙蕙进屋。
“谢闻渊让你来的”他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没直接穿进来”
一只鬼,竟然用爬窗户等着人过来开的方式来拜访人类,还有什么鬼的尊严可言,谢闻渊果然什么东西都养不好。
蕙蕙感到林雪旷手上的温度,高兴地笑起来,眼眶微微发热。雪雪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也不管有多久没见,他永远也都不会有太激动的表现。
不了解他的人觉得他冷淡,但是他以前很少摸自己的头,这回摸了一下,说明雪雪也很高兴。
蕙蕙道“因为他去上班了,让我来给你送饭呀,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她拎着实物,自己就也得是实体,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果然是一些林雪旷爱吃的饭菜。
两人这一碰面,谢闻渊就立刻开始进入了管家状态,几乎恨不得把林雪旷的饭顿顿都给买过来让他吃,林雪旷心情复杂,有点不想碰,便说“我不饿,一会再说。”
蕙蕙道“雪雪,你和灵主到底”
林雪旷敲了她一下“叫哥。”
“哎哟,雪雪哥叫了还不行吗”
蕙蕙道“你们两个,一个让叫哥,一个让叫灵主,连敲脑袋的位置都一样。爱好这么一致,居然还会吵架真不理解。”
林雪旷坐下来,淡淡地说“人鬼殊途,本来就是很难相互理解的。你刚才还说,谢闻渊还让你过来告诉我什么事情”
蕙蕙道“就是一个叫魏琳的女生,今天上午灵主让人查了她的情况,让我告诉你。”
据蕙蕙说,魏琳跟祁彦志是远方亲戚,关系不远不近,偶尔也会有一些往来。
魏琳身边的几个闺蜜都知道,她从入学起就喜欢林雪旷,心烦的时候经常在课本上写他的名字,只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