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埋进去,小声撒娇,“我睡不着,想听故事。”
“鬼故事行吗”陆离铮轻笑了声调侃。
她噎住,思忖片刻乖巧答,“也也可以吧。”
“你怎么就那么乖能不能有点儿要求”陆离铮温柔哄,“那躺好,把被子盖上,闭眼,给你讲童话吧。”
那边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与抽东西的声响。
“小公主弗朗西斯霍奇森伯内特。”陆离铮喑哑悦耳低音炮,带着缱绻与蛊惑绕在耳侧,他读得很慢,抑扬顿挫,噙着温柔情绪。
“从前,在一个阴暗的冬日,黄色的雾那么浓密、厚重地悬挂在伦敦的街上,路灯都点亮了,商店橱窗的煤气灯也白晃晃就跟晚上似的”
陆离铮就那么一直念下去,直到听筒那侧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推测到女孩子睡着了。
钟浅夕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坠入梦乡的,无梦好眠到天明。
醒来时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充好又开机,发现凌晨与陆离铮的通话时常多达370分钟,这意味她睡着后陆离铮并没有挂断。
切断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自己这边没电自动关机。
钟浅夕盯着那串通话时长,心悸不已。
她不肯定自己是否说过梦话,也不敢想象陆离铮如何在夜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到天亮。
裹着被子把头埋进去,到呼吸不畅才红着脸钻出来。
附中之所以规定十一后才开始晚自习该是深思熟路过的结果。
今年九月的假期与活动都多不胜数,开学没两天就是中国人民抗战胜利70周年,全国放假一天,中秋后再三天就是国庆七天。
中间还要囊括教师节、篮球赛、校庆、运动会等活动。
中秋逢周日,原本是不多休息放假的,奈何附中在中秋的前一天五十周年校庆,占用了星期六。
校领导大手一挥,给大家调休了周一,周二再上半天课,下午篮球赛决赛,周三运动会一天,就直接国庆放假。
这种人性化无比的安排被高二和高三戏称为“末日最后的狂欢”。
钟浅夕由此获得了把时差颠倒回来的资格,不必顶着熊猫眼上学。
“先把你们的小动作收一收,我就留个假期作业,剩下时间都给你们自习哈。”老钱是个好好先生,语文这个科目又速来对理科实验班的学生们宽裕,他边板书写作业,边鼓励道,“比赛得赢啊。”
“那必须得赢啊。”徐鸣灏振臂高呼,动作过大,把战术图带飞了。
那纸片在半空飘转,被斜后方的寻旎截住,还蹙眉评价了句,“你们这后防线是不是有漏洞啊”
徐鸣灏扭头讨要,朗声答,“我这不是没画完呢吗姑奶奶。”
多数女孩子对篮球相知甚少,寻旎算是个例外,她有体育健将的哥,打小就被带玩,足球篮球无不精通。
钟浅夕和季舒白最近场场陪她去看篮球赛,寻旎负责解说。
篮球赛是按照年度举行的,去年下学期文理分科,一班这群人才凑到一起,这次篮球赛算是他们的“首秀”。
本届高二算上国际班共十五个班,一班是理科实验班,学霸们往往在体育上不太被看好,能杀进决赛令不少班级咂舌不服,感叹他们就是运气好,在优秀的匹配机制下一路避过了十四班晋级决赛而已。
要对战的班级十四班,班里半数男生都是体育特长生,其中还有三个直接是篮球项目的国家二级运动员。
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你有没有看十四班和六班的那场比赛啊”寻旎轻声问,语文老师对台下的窃窃私语视而不见,“我觉得十四班那个高个子后卫手有点儿脏,反正你们小心点儿吧。”
徐鸣灏肃然点头,直接和后座换了位置,坐到寻旎隔着过道的位置上。
他们聊着钟浅夕听不太懂的术语,她偏头,去看占据了余光的那位。
一班的同桌是固定的,但座位是变动的,每半个月向后一排、向左一列。
现在钟浅夕和陆离铮换到了靠外墙的这侧窗边。
高大浓密的梧桐树漏下斑驳破碎的光,陆离铮戴无线耳机枕着右手睡觉,左手松散地前伸。
腕骨骨节突兀,虎口的黑痣在冷白肌肤上无比扎眼。
钟浅夕盯着那只漂亮到让言语匮乏的手看,忽然那只手动了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模仿人形,缓慢地的朝着她这侧“走来”。
“真就那么喜欢我的手吗”陆离铮慵懒倦哑的声音惊得钟浅夕打颤,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眸子锁着自己,唇角微扬,满是戏谑,“那给我们浅浅牵会儿,要不要”
钟浅夕眨眼,心一横,调戏回去。
她慢条斯理地问,“我就看看,怎么了手控不犯法吧”
陆离铮低笑,摘了靠她这侧的耳机,懒洋洋地讲,“是不犯,所以给你牵手就犯法了”
徐鸣灏及时插话拯救了钟浅夕,他兴奋问,“铮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