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黛色的长衣显得肤色格外白净,就像是常年不晒太阳一样。
书颖仔细打量了他,终于从他的眼睛上辨认出来,这人就是那暗算她的三人之一。
书颖判断,他们如果要她的命,也轮不到她现在安然无恙地苏醒,那么擒她是必有所图。
书颖就抬脚进了屋子,笑道“人品太差了,纵使技艺再纯熟,究竟是奏不出梅花的傲然风骨和绝世幽寂,阁下不如换首曲子。”
那男子抬眸扫她一眼“你的人品如何”
书颖轻轻抚了抚鬓角的乱发,说“比阁下是好上许多。”
那人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书颖摇了摇头“我是被尿憋醒的,寻着茅房到这儿,一听你的琴声,尿意更足了,哪有什么雅兴”
那人面瘫了三秒,抬手指向屋外“往右拐,见到一个小门出这院子,能看到三间草屋。”
“谢谢。”书颖起身,整了整衣襟,“草纸有吗”
那人又呆了三秒钟,往旁边的一个柜子一指,书颖走过去翻出一叠草纸就出门去了。
书颖在茅房解决了“人生大事”,脚步轻松出来,正要返回那院子,就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候在小门口。
“姑娘,请随我来更衣。”
书颖朝茅房指了指“我刚刚更衣了呀。”
那妇人深吸一口气“沐浴更衣。”
书颖知道自己现在逃不掉也死不掉,不了解情况时也不做无谓的反抗。
书颖去了汤房沐浴后换上了给她备的淡水蓝色上襦、雪白的百褶裙、牙色的褙子和雪狐皮的斗篷。她走出汤房时,守在门口的仆妇和两个小丫鬟都看呆了。
书颖知道自己应该长得好看的,比前一个世界的乡村飞出的金凤凰还要绝代风华。不然耶律隆进、赵珏、赵玮、皇甫元均不会为她倾倒。
但是她常年习武、谋算着乱七八糟的事,又跟着书林一块儿混,就常会忘记自己到底有多好看。
因为原主没有成功靠美貌逆袭活得潇洒,她潜意识里不太相信美貌。
书颖看桌上摆着冬菇炖鸡、清蒸鲤鱼、腊肉冬笋等菜,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撸起了褙子的大袖子“我不客气了”
书颖盛了半碗鸡汤喝了一口,然后掰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拿筷子夹了其它菜依次塞进口中。
吃到八分饱,她又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才渐觉满足,拿帕子擦了擦嘴,又满上一杯品了品。
书颖用帕子擦了擦嘴,才说“你们费心设下陷阱将我捉了来,应该不是就想请我吃饭吧我现在吃饱了,你开个价吧。”
那人道“我开什么价,你都会答应”
书颖摇头“生意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做,我不成冤大头了当然是讨价还价一番了。”
那人笑道“你还有还价的余地吗”
书颖呵呵一笑“你们想要通吃,以后就没有人跟你们做生意了,难道你们就在村里跟自己玩大家有钱赚才是长久之道。”
那人默然好一会儿,说“我真好奇,叶家是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的。”
“那我是比较优秀的,你是不是想请我做你女儿的师父这次我轻敌了,这个跟头我也得认,所以我束脩可以收便宜点,一千两一年。”
那人一脸怀疑“你能教什么爱钱如命还是无赖流氓”
书颖微微讶异,忽又露出一抹慵懒的笑来“兄弟,要说我与你也是初相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那人才笑得有几分真心,说“你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书颖支着颔“那必须的。你以为在社会上很好混呐,我不爱财如命就要吃嗟来之食,我不无赖流氓就要被流氓无赖所欺。”
那人想了好一会儿“你就不担心将来”
书颖摆了摆手“我武功好、家世过得去、手里又有钱,有的是良家男子想入赘。”
那人沉吟半晌才说“我将来要是有女儿了,可以让她跟你学,但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这个。”
书颖嗯哼一声,静待下文,他又道“正阳道人是扶摇真人的一名弟子,扶摇真人也正是在下祖师。如今江湖传言柳叶派的叶二娘是武林年轻一代当中的第一人。”
书颖不禁一怔,暗想扶摇真人就是扶摇子,既陈抟。此人生于唐代,相传精于易术、相术、丹术,但是这个大周也不是正史上的宋朝,可一样有许多他的传说。
书颖怀疑“我派师祖是一位游方道士,我也没有听我师父说师祖师从陈抟,你不会骗我吧”
那人反问“你在我手中,我有必要骗你吗”
书颖想了想“那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江湖上说的是年轻一代中我是第一人,你也不年轻呀。”
他的白净的脸颊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只觉他身上似有无形的罡气迸出,眼前的桌子突然塌了下来,还没有吃完的酒菜洒一地。
书颖一手拿着一盘鱼,一手端着酒壶,叹道“大哥,草率了不是你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