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痞子男带着我赶到事发现场然而,然而等着我们是一个更坏的消息。
迪安在接受紧急抢救,就在原地,因为他的情况非常危险。
鹤中将的副官汉娜致电痞子男之后不久,医疗部队赶赴现场,此时正在为年轻士兵做最后的努力, 试图挽救他的性命。
鹤中将的副官汉娜带着一群人守在附近,神情紧绷,眉宇间浮着挥之不去的愤怒与悲伤。
透过人群缝隙,坐在痞子男一侧肩上的我, 看见重重包围中心那个军用无菌帐篷。
那里边亮着无影灯,半透明的胶质壁障后方, 年轻的海军士兵无声无息躺在手术台上, 军医正在为他进行紧急开腔手术
我只看了几眼, 紧接着就被痞子男带着走出人群。
之后, 他在距离手术现场十几米外停下脚步, 接着偏过脸,沉声开口, “耶有没有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男人来的一路上气势就非常阴郁, 象是被激怒却不得不强制按捺,声线压得很低, 沙哑的音色间仿佛藏着一抷森冷的血, “嗯没有人知道吗”
“波鲁萨利诺准将”汉娜迎了上来, 小姐姐的神色有些奇异,比起不久前致电时的焦虑,与等待手术时的愤怒悲伤,此时她看上去不知怎么竟仿佛带着几丝犹豫。
也因此,她的反应让痞子男的气势更盛了几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很抱歉,事实尚未查清之前”鹤中将的副官,平时沉稳干练的汉娜显得很迟疑,沉默一瞬过后,似乎是飞速权衡一番,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事实上迪安中士及其随行士兵带着尤妮丝已经抵达办公楼,只不过”
只不过奇怪的是,迪安在进入办公楼之后让和他一起行动的几位士兵先行离开,他自己却带着尤妮丝悄悄的从三楼走廊尽头的窗户跳出,重新离开了鹤中将的办公楼。
因为抵达目的地,同时护送的士兵们毫不怀疑所以就此离开,而等在办公室那里的人员却认为迪安一行尚未折返,直到行动彻底结束,汉娜她们返回双方对质,方才惊觉变故。
“之前我们沿途搜索,发现迪安的路线巧妙避开了所有监控镜头,这点证明,他的异常行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事先早有预谋。”
“鹤中将已经确认,她本人并没有给予迪安中士任何秘密行动的指令,关于迪安中士今晚的行动,我们会彻底调查。”
最后,汉娜这样说道,“现场并没有发现尤妮丝,战国大将已经下令全岛戒严,并且彻底搜查所有相关人物的活动区域,要求务必找到尤妮丝。”
鹤中将的副官一番解释相当出乎意料,以至于让我思绪卡壳一瞬,只是不等惊讶过去,与此同时就听见痞子男开口,“所以,你们是在告诉我,迪安是那边潜伏的耳目”
对于波鲁萨利诺准将堪称咄咄逼人的质问,汉娜的回答非常保守,“不,事实尚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做出任何结论。”
这一刻她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可话音刚落,下一秒,不远处那座无菌帐篷亮起的无影灯化作刺目的红色我们,我、痞子男,和汉娜,三个人同时转过脸,他和她两人微微倒吸一口气。
整个现场的气氛跟着变得沉重。
短暂的静默过后,密封的无菌帐篷打开,军医从那当中走出,带来更坏的消息
抢救失败。
迪安,死亡。
为迪安进行紧急手术的军医,以一种冰冷冷的,公事化的语调,说道
“指枪造成的伤口在右侧胸部,然而很不幸,死者的心脏和常人正相反,长在右侧。”
“那一记击穿动脉,他被发现时内部出血已经非常严重,这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我们很抱歉”
冬夜的马林弗德漆黑冰冷,照明设施投下的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黯淡又惨白,临时手术室内关闭,迪安被安静的抬了出来。
痞子男波鲁萨利诺气势蓦地暴涨,他上前几步似乎打算做点什么,只是他到底什么也没做,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直到覆盖着白布的年轻士兵随着医疗部队的人消失在夜色深处。
我能感觉到这男人周身绷得非常紧,愤怒几乎是一触即发,片刻过后,他猛地转身,走向与迪安背道而驰的方向。
端坐在被借出的肩膀上,随着他疾步前行,我看着光影明灭间这男人晦暗莫测的神色,半晌又偷偷回头,看着早已经消失在黑暗深处,那个士兵离去的方向。
那个年轻士兵,迪安,加文死亡那天第一次见到时像个猴子一样,我记得他还试图哄骗尤妮丝开口说话,也向米拉特太太保证过会按照喂养守则照顾尤妮丝。
年轻人笑起来傻里傻气,眼睛很明亮,我还记得那天在现场他谈及弗雷德里克加文时神色里透出的愤怒,和那晚在泽法家里,他学长痞子男调侃他那时候,他笑得羞羞涩涩的样子。
再次见面,他却已经死亡,死因是心脏动脉被击穿造成内部急性大出血。
而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