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 年轻男人身上的戾气似乎浓厚许多,错也不错盯着人看的眼神更是透着阵阵凶狠。
如果说之前他暴躁易怒,时常散发出凶兽般的气息, 那么此时他就是一只处于狩猎状态的野兽,狞牙利齿欲要择人而噬。
我毫不怀疑, 下一秒对方很可能就会捏碎我的下颌骨, 或者手再往下滑一些掐断脖颈。
因为我能察觉到他的指尖力道正在加重,更有隔着皮肤传递来的杀意黏稠而沉重, 很显然是沉浸在暴怒情绪当中。
只是他到底没有付诸行动, 也不肯说话, 掐着人的下巴, 强迫别人仰高了脸直面他, 他自己却一声不吭, 当然也没有松开手。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片刻, 微妙的僵持方才打破。
毫无预兆的,年轻男人夏洛特克力架再次慢慢地俯低, 动作非常慢,仿佛是身体与意志正在彼此抗争,一点一点, 一寸一寸, 缓慢地逼近。
遮去月色的阴影进一步扩张。
随着他的动作, 彰显着强悍与暴力的躯体, 精壮结实肌肉, 如鸟类展翼般平直流畅锁骨, 抿紧的唇角映在视网膜上的这些影像缓缓交替,并且渐渐靠近。
最终,视野彻底被这年轻男人的庞大身躯所覆盖。
此刻双方靠得太近,以至于我的脸几乎被藏进他一侧颈窝,呼吸间扑入鼻端的是裹挟着火药血腥,与饼干香气糅杂的特别味道
“白痴女人,我说过吧让你别耍任何花样。”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附在耳边,音色阴沉嘶哑。
“我让你乖乖的跟着蒙多尔走。”
开口的同时,擒着下颌的手松开,转而按在我的一侧肩上,五指收紧,铁箍似的握紧,随即说道,“而你居然擅自消失,现在又成为爱丽丝公主嗯”
最后一个拟音词音调微妙挑高,语速不紧不慢,说完刻意停顿几秒钟,复又冷笑一记,方才继续,“那么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了,对吗”
后边这句话语气异常平淡,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陈述句式,尤其是最后那个轻轻的疑问音,真是相当的别有深意。
对才怪啊
顷刻间,被他故意凑近了贴在耳边的热度烫得浑身一颤,之后,骤然惊觉性命堪忧的我迅速决定恶人先告状。
“你怎么可以来得这么迟”
轻轻的,小小声的说道,语气同样很平淡,说完就沉默下来,不再继续说出任何带有解释,或者反驳意味的话。
我知道,既然没有在第一眼看见时就动手杀了我,或者做出什么来彻底发泄怒意,那就代表着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只不过这当中的分寸有些微妙,如果掌握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
有些东西点到即止的效果,比喋喋不休好许多。
因为过犹不及。
年轻男人夏洛特克力架似乎不为所动,我石雕塑像一般站立不动,藏在他颈窝里的脸抬高几分,视线越过他宽大的肩膀,放空了眼神,恍恍惚惚看向不知名的虚空。
直到又时隔片刻,咫尺间这具辐射出高烫温度的身体方才缓缓退离,连带肩膀上扣得很紧,力道重得叫人骨头疼的手一瞬也放开。
由于双方身形差距悬殊,年轻男人一旦直起身就再也看不清神色如何,然而透过肢体语言却能叫人品出稍许端倪。
仍是背着光居高临下俯视,不久前那种岌岌可危的恶意渐渐变得起伏不定,投来的视线如刀锋利,直直盯着人看,仿佛是要剖开血肉以确认真伪。
我保持着半仰高脸的姿态,不动也不言语,静静的任凭对方审视意味十足的眼神反复打量。
也是到得此时,被凌乱风压卷起的烟尘碎屑刺入眼睛的后遗症恰恰显现针刺似的不适感刺激泪腺,让视网膜蒙上一层薄薄水汽。
忍耐几秒钟,我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眼角随即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热意渗出不过因为太过浅薄,那点水渍很快凝干在眼角。
洗出尘埃之后不适感减少许多
可惜的是,眼睛不再难受的同时却也破坏了刻意保持的坦然自若气氛,为了弥补我只好微微偏过脸,作出一副受到质疑而不太高兴的姿态。
下一秒,年轻男人蓦的啧了声,也不知他是在想什么忽然就变得烦躁,随即重新探出手,手掌重重按在我的眼睛上,恶狠狠擦拭。
动作很笨拙,用的力气却很大,甚至比高烧醒来那晚更重。
覆满茧子的掌心触感如同砂砾,我的眼角和眼脸都刺刺发疼,严重怀疑任务委托人的皮要被他擦下一层。
手掌掌心反复擦拭我的眼睛位置好一会,年轻男人夏洛特克力架才结束了莫名其妙,仿佛酷刑般的举动。
紧接着,他又飞快拍掉我抬起试图捂眼睛的双手,声音阴沉沉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想让自己的眼睛变成兔子吗白痴”
依然是嫌恶至极的结束语,说完侧过身,另外那支一直握着兵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