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洄没想到情况会突然变得这么尴尬。
他知道卡尔是宁一宵的贴身助理,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立刻拍了拍宁一宵,趁乱从他身上下来。
宁一宵替他将衣服拢好,自己倒是波澜不惊,转过头,瞥了一眼卡尔,语气也很平静,“你还没走”
卡尔整个人显然还没从眼前的震惊中回神,压根没接他的话,脑内仿佛有千万弹幕滚动播放。
这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兄弟吗
是我搞错了还是你们搞错了
在这尴尬的几十秒里,卡尔甚至想好了要怎么联系全美最好的公关团队,帮助掩盖上司惊为天人的花边新闻。
“你动作是不是慢了点”宁一宵转身,自然而然地站在苏洄身前。
卡尔内心无比复杂。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动作太快了一点
但他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没有将内心的惊涛骇浪表现出来。
“抱歉,sha,我不是有意的。”卡尔捡起地上的香薰蜡烛,努力恢复表情管理,“我只是过来帮保洁找香薰,现在就走。”
卡尔来不及点燃蜡烛,直接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自己急匆匆往外走,苏洄发现沙发上好像有他的公文包,正要提醒,卡尔又一溜烟跑进来,直奔小沙发,一把抓起包,逃离案发现场。
苏洄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宁一宵回头看他。
“你的助理好可爱。”苏洄捡起地上的帽子,放到架子上,听到宁一宵闷闷地哼了一声,才回头。
“可爱吗我不觉得。”
苏洄这才意识到他是吃味了,走过去拖住宁一宵的手,“怎么了说一下都不行,你这个上司当得好小气。”
宁一宵却说,“我福利给得很多,不信你去问他。”
苏洄又笑了,“宁一宵,你好认真啊。”
“嗯,这一点我认可。”宁一宵一本正经。
苏洄说不过他,便勾着他的手,逛了逛房子的一层。这里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设计得很通透,几乎处处都能看到海景。
他曾经因为误会和分离,陷入自我怀疑的沼泽,也一度认为宁一宵不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根本不敢想象他对自己还有感情。患得患失的迷雾笼罩着苏洄,令他根本看不清。
原来一切并非如此。
即便他们分开了,宁一宵依旧默默践行着过去他所承诺的一切,甚至替他做了许多他曾经写在待做清单上的事,比如去非洲看望自己救助的小象,给他们吹口琴。
宁一宵所表现出来的爱永远都只是冰山一角。
“怎么了”宁一宵低头,察觉出苏洄情绪的起伏,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苏洄的嘴角抿开笑意,摇了摇头,抱住了他。
“宁一宵,我很想你。”
“我也是。”宁一宵吻了吻苏洄的发顶,“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之后会多抽出时间陪你的。”
苏洄摇了摇头,“不是这段时间。”
他将脸埋在宁一宵胸口,“一直都很想你,分开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这样突然的剖白令宁一宵有一瞬间的失神。
过去的苏洄时常会这样,直白大胆地向他表达爱意,像一株热烈生长的植物,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美。而分隔六年之后,再见到他,宁一宵却发现,他一直悉心照顾的植物,原来已经枯萎到快要不见生机。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地笑、大胆地引诱,做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会不由自主看周围人的眼色,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克制表达。只敢在喝醉时卸下一部分外壳,裸露出内里的柔软。
但宁一宵能做的不多,只能一点点浇水,给他养分,希望这株小小植物能重新焕发生机。
现在看来,似乎起效了,虽然只冒出一枚新芽。
“我也是。”宁一宵拥着他,语气很轻。
他带着苏洄在房子里转了转,随意地介绍了一下,当说起房子的建筑师时,苏洄眼睛都亮了。
“我很喜欢他,他的作品完全就是艺术品难怪这里这么漂亮。”
宁一宵仿佛看到苏洄脑袋上顶着一串好感度,蹭蹭加了一百。
他们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大露台,这里有一个无边游泳池。
“我到现在还是不会游泳。”苏洄叹了口气。
“我可以教你。”
“之前你也说教我,我一说不想学了你就说好,这样怎么学得会”苏洄两手揣在口袋里,埋怨起宁一宵来,“你应该严格一点。”
宁一宵扬了扬眉,有求必应,“好,下次学不会就把你关在卧室外面,自己睡觉。”
“这惩罚也太重了吧。”苏洄瞪了他一眼,突然跑进去。
“你干什么”宁一宵被落在后头。
苏洄边跑边回答,头发丝扬起,“我先去卧室,把你关在外面。”
宁一宵笑他幼稚,又忍不住提醒,“在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