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大门。
杂志架就在门口,他握着绳子,一抬头就看见乖巧的雪糕趴在外面。苏洄翻开了那本杂志,果然找到了宁一宵的专访。
文章很长,他一眼就看到右侧的图片,照片里的宁一宵戴着眼镜,正在和组里的人开会,他站在演示稿的投影下,身穿蓝色衬衣套白色针织衫,整个人看上去冷淡、有条理,唯独眼神充满野心。
照片下方是采访者的一条评价“他拥有一副非常迷人的英俊外表,举止绅士,醉心于工作所以显得有些沉默,事实上,他是一位非常富有人道主义关怀的企业家,一个天赋异禀的工程师。”
苏洄不确定这些形容是不是接近真正的宁一宵,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所不熟悉的部分。
他又翻了一页,重头看记者对宁一宵的采访,原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杂志访谈,之前从来不对外公开。苏洄不禁想,硅谷的其他创业者都将自己包装成明星和领袖,宁一宵却还是躲在程序与产品背后,默默攀登商业上的一座又一座高山。
就像杂志形容的那样他实在是最适合在名利场存活的人,但也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宁一宵特意要求,通篇都没有提到他即将订婚的事,明明这是个充满噱头的消息。
正读着文章,玻璃忽然被敲了两下,苏洄抬头,这才看到站在门外的宁一宵。他就站在雪糕身旁,一大一小,看上去就像两个同时被他抛弃在门外的狗狗。
苏洄立刻放下手里的杂志,推开门走出来。
“这么快”
“你是不是希望我在超市里待着别出来了”宁一宵像是吃了枪药,故意拿话噎他。
苏洄很认真地反驳,“没有我只是进来随便看看。”
宁一宵也不留情面,“嗯,然后就把雪糕留在外面。”
苏洄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他们不让雪糕进。”
宁一宵弯腰,揉了一把雪糕的头,“真可怜,没人等。”
雪糕嗷呜了一声,好像在说我才是等人的那一个啊。
苏洄怀疑宁一宵在指桑骂槐,但他不确定,又不知道如何怼回去,只能默默咽下。
一看他低下头,宁一宵便没了继续揶揄的心,他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递给苏洄一块刚出炉的华夫饼,“吃吗”
苏洄愣了一下,抬起头,懵懂地眨了眨眼。
“我想吃,多买了一份。”宁一宵打开包装纸,“不想吃就说不想。”
苏洄没说想,但伸手接过了华夫饼,咬了一口,是巧克力味的。刮着大风的街道上,他吃着热乎乎的华夫饼,忽然觉得没这么冷了。
宁一宵果然变了,他以前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甜食。
苏洄发觉自己总会不自觉拿现在的他和过去比较,这似乎并不是好习惯,所以他立刻在脑海中叫停。
一直到回到公寓,华夫饼也只吃了一半。他进食实在太慢,宁一宵有时候想,或许啮齿动物吃饭都比他快很多。
宁一宵将超市买来的一些食物放进冰箱,站在厨房整理了片刻。苏洄忽然走过来,小声叫他名字。
宁一宵转过身,看到苏洄手上拿着罐子和棉签,还有一次性手套。
“你坐到沙发这里来,把这个涂上。”
宁一宵照做了,走了过去,然后伸出手,可苏洄却站了起来,像是想让他自己动手,不打算帮忙。
宁一宵也没主动要求,只是抬手到嘴边,牙齿咬住指尖,将一只手套拽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脱下另一只。
他的动作很慢,戴着眼镜,看上去比过去斯文很多,可一想到他在药店的笑,苏洄又觉得,他变得比以前还要不正经。
苏洄已经将凡士林的盖子扭了下来,敞开着,他递给宁一宵,“要多涂一点。”
“嗯。”宁一宵照做了,挖了很大一团放在手背,然后很用力推开。
“你轻一点,皮肤本来就受损了。”苏洄开始看不下去。
宁一宵也非常适时地抱怨起来,“轻点推不开,太厚了。”他搓了搓手指,假装嫌弃,“好黏。”
说着,他还故意嘀咕,“之前用没有这么黏,是不是买错了”
苏洄不想让他继续“之前”那个敏感话题,因此最终还是没能袖手旁观。
怕被洁癖念叨,他用棉签沾了一点,试着推开。
宁一宵有些看不下去,“我手都推不开,你觉得棉签真的可行吗”
好像确实不行。
苏洄没觉得他在找茬,很简单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你直接用手吧。”宁一宵很洒脱地说。
苏洄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最后他还是戴上了一次性手套,“那我试试。”
“我不嫌弃。”宁一宵说。
苏洄不相信洁癖人士的话,也很想小声骂他笨蛋,但现在寄人篱下,最终也只是想想。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方才杂志上的图文,心想好端端一个创始人,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