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柏数的脸在一瞬间绽开血花,他却面不改色的反手扣住时偏星的手,用力一卸,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般的将刺客制住并丢在一侧的长形沙发上。
时偏星只觉得痛到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时双手已经脱臼,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他的大脑一阵眩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粗暴的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他的视线慢慢清晰,简柏数的脸映入眼帘。
男人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脸颊不停地溢出来,滴在西装领口溅出一朵艳丽的血花。此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俘虏,清隽雅正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邪性。
“真狠啊,前一秒还是对我百般了解的知己,下一秒就要将刀刺入我的咽喉,小说家,你逢场作戏的本事真是厉害。”
简先生发出低低的笑声,是笑,却又好像带着无限的怒意,他的眼底涌动着风暴,扣住时偏星的脖子开始收紧,欣赏那张昳丽的脸蛋逐渐苍白、铁青,“可惜,你的刺杀还是不够精密,反倒是将自己送到了我的手中。”
危险的恶意将时偏星完全笼罩,他的脖颈在男人的手下,本能的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他的喉咙动了动,勉强挤出嘶哑的嗓音,却不是认输,而是一声遗憾的叹气“是啊,可惜了可惜伤的太浅,不能一击毙命,就彻底失去了再动手的机会。”
从最初两人聊天时,他察觉到简柏数在引导他开始,到后来他悄悄拿走置物柜一旁放在盒子中的手术刀,再到最后他假意与对方交流,剖析简柏数的心理,实则是趁对方不备动手刺杀。
时偏星很清楚,这个行为非常冒险,不成功便成仁,但他还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现在败局已定,却是没有必要求饶,因为这些弱者行为根本不会有半点用处。时偏星压下了剧烈的咳意,他垂下眼眸,嗓音沙哑却平静“我没能杀得了你,现在自然只能是任你处置。”
男人拿起纸巾,轻描淡写的擦去脸上的血痕,“杀了我,你觉得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局”他的唇角弯起的笑意趋近于冰冷,“天真的愚蠢。”
时偏星感觉喉咙略有微松,他的呼吸慢慢缓过来了一些,神智也逐渐清晰,叹了口气就事论事道“我知道简先生肯定有后手,即便你死了,你手底下那些人如狄安娜之流,也不会放过岛上的每一个人。可是我同样也清楚,杀死你,绝对是最快也最简单粗暴的破局方式。只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简先生摩擦着青年的喉咙,感受着呼吸间急促的跳动,饶有兴致的问道“的确没有意义,你说我应当怎么惩罚你这个愚蠢的小刺客是将你未完成的行为完全反馈到你的身上,还是用一些更有趣的方式来对待你”
一股浓重的恶意扑面而来。
锋利的手术刀上在男人的指尖把玩着,他将刀锋压在小说家的脸颊上轻轻滑动,手术刀上的鲜血贴着青年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青年垂着眼眸,一动也不动,死亡的危险就在面前,他却表情冷静,“我猜简先生会放我回岛上,小说家的归宿不该是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这不符合简先生的仪式感。”
“这么自信”
“也可能是口嗨,”时偏星叹气,“毕竟我的小命在您手里,又刚激怒了您,您直接给我一刀结果了我,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副摆烂的样子愉悦了简柏数。
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拿出纸巾一点点细致的擦去青年脸颊上的血污,声音温柔,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风度翩翩、清隽雅致的简先生。
“我的确会放你回去的,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事,我又怎么不想看看,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我,他会如何破除我自己设下的局呢”
这大概是简先生给予的最高赞誉了,他将时偏星称作“世界上另一个我”。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男人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不能少的。”
简柏数站了起来,他走到客厅的置物柜旁,不多时将一个小巧的礼盒拿了过来。
看到那个盒子,时偏星的脸色大变,“简柏数”
简先生打开红丝绒的礼盒,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铁链,上面绑着一个方形的透明牌,正是男人故事中萨安塔岛最初的“人牌”。
“其实链子与人牌是分开的,”简柏数饶有兴致的讲述道“每一个进入萨安塔岛的奴隶,都会被戴上锁链,在岛上时锁链不会有任何反应,但一旦有奴隶逃出岛去,这条链子就会被激活,从而释放出一种致幻的药物。”
锁链落在了时偏星的面前,简柏数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的耳边响起“这种致幻药会随着锁链进入你的肌肤,它不会要你的命,但是随时都有可能让你陷入幻觉,你会看到这一生中最渴望的画面,无时无刻,无法摆脱。”
时偏星瞳孔骤缩,下意识拒绝“简先生,有话可以好说唔”
他的双手脱臼根本没办法动,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手向下滑动,一寸寸扣住他的脚踝,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