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大黑牛也问,“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不怕天上打雷,把他们劈了”
“这些有权有势的不拿人当命,又不是第一次了。”
陆白直起身子,“对皇帝来说,所有人都是狗,对太监来说,这些孩子也是狗,你觉得你呕他们吃狗肉的时候,会想这些孩子是命,是许许多多父母的命”
“他们是畜生”
大黑牛直起身子,“自然不会把人的命当命。”
她现在就希望以后换个好皇帝,“明君”
“你呀”
陆白拍下大黑牛肩膀,“再明的明君,也把下面的人当狗。”
唯一不同的是,对狗好是明君,对狗坏的是昏君。
死亡的数字,对他们而言就是死了几条狗,有共情的,为狗哀悼,没共情的,继续乐呵。
说到这儿,陆白笑了,“娘的,我成大哲学家了。”
竟把共情当成明君标准,还自圆其说了。
大黑牛不解。
她从小的教育不说君为天,但国得有君,是从古至今的道理。
“那,那就只能求天上保佑了”
既然皇帝不可靠,大黑牛只能寄希望于诸天神佛。
“呵,又苦又穷,诸神神佛才香火旺盛。”
陆白不以为意,这些孩子尸骨未干呢,也不见诸天神佛有动静。
大黑牛挠了挠头,“合着咱就只能当狗了”
“可以当疯狗”
咬出一片天地。
他们出了巷子,远远见到衙役们向这边过来。
陆白拉着大黑牛躲在暗处,待他们离开后,才拉着大黑牛回到家里。
顾清欢没睡。
她正在练兰草帖,手腕抖动间,笔走龙蛇,端的漂亮。
见陆白回来,她停下,“你们怎么样”
大黑牛把狼牙棒往旁边一放,“我没事儿,他本领不行,被人刺了一剑”
“你大爷”
陆白给她一脚。
要不是给她挡剑,他也不至于挨这一剑。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要搁旁人,她得以身相许”
大黑牛勉为其难,“要不,咱们”
“滚,滚,滚回去洗洗睡”陆白一脸嫌弃。
大黑牛松口气。
“奶奶个熊,我还以为你个孙子惦记我呢。”大黑牛如释重负的走了。
顾清欢让陆白回屋,把上半身脱了,“还行,伤口不是太深,我给你敷下药。”
她忙碌。
陆白趴在床上。
“不就教训下黒虎帮主,怎么还受伤了”顾清欢忙碌间问。
“没忍住,把他们杀了。”
这莽货。
顾清欢摇了摇头,“也不至于受伤。”
“他干爹,就那太监赶来了,忒不是汉子,背后偷袭,刺了我一剑”陆白接着纠正自己,“哦,不对,他本来就不是汉子,那玩意早没了。”
“什么玩意儿不玩意的。”
顾清欢拍下他后背。
宽广,结实,有料,一股阳刚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些伤痕点缀,增加了故事。
借机会,顾清欢多拍两下感受。
嘶
陆白疼。
好歹也是流血的伤口啊。
“轻点儿,轻点儿。”陆白招呼。
“你忍着点儿,多拍拍活血,有利于伤口愈合。”顾清欢一本正经。
她问陆白,结果怎么样。
“太监一起杀了。”
呃。
顾清欢停下拍打。
她不得不承认,陆白胆子够大,而且十分大。
“你不怕提督报复”
陆白去时,就知道要得罪提督,但也只是想让提督知道,他不是任谁都能拿捏。
他也想不到事儿会这么大。
但既然得罪了,大得罪是得罪,小得罪也是得罪,管他呢。
“当时情绪到位了,不杀不足以平愤”
陆白翻过身,对坐在床边的顾清欢说“为了恢复阳道,这太监吃人脑”
“什么”
顾清欢吓一跳。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陆白点头,“我和大黑牛亲眼所见,苟屠户亲口说的。”
顾清欢有女儿。
忘儿也正在那些孩子的年纪,她可以想象得到,倘若忘儿被他们抓住
“杀的好”
她以前也听过太监练这邪法的传闻,还以为是假的,想不到真有。
上了药之后,顾清欢又帮陆白按摩。
商量出应对的法子后,她才让陆白早点休息,离开房间。
陆白想休息,但睡不着。
他现在很兴奋。
当然,不是顾清欢为他按摩时,余光瞥见五岳颤动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