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就下回他召唤自己走戏时再给吧。
双城玦的收尾工作仍在继续,陆恒指挥起来措置有方,云梨摆在心里的疑问,也就渐渐盖了下去。
直到陆恒通知她,今天是她最后一天戏份。
宁怀野和姜婧柔的最后一场戏,是俩人全剧情绪的高潮也是故事结尾。本来一部剧里好多场戏,为了演员档期和场景调度,是不会完全按照顺序拍的。但陆恒为了他们俩能把这场重头戏拍得尽量完美,特意放在了最后。
结果拍了两天,陆恒一直不满意,甚至说出了“不行就换人”这种话。
下午,周朗明都去了b组,接替陆恒。
宁怀野没办法来送她,提前抽空和她打了招呼,还给了她一个兄弟捶肩,笃定似的说了声“回见啊兄弟”,又呼啦着他的大袍子匆匆赶了回去。
云梨挠挠头,觉得他甩广袖的背影真像在撒网捕鱼。
傍晚下戏时,剧组和她要好的工作人员,纷纷和她招呼告别,没留过联系方式的,也交换了电话和微信。甚至还有给她准备小礼物的,譬如当初那位拉错新娘上花轿的剧务小姐姐。
云梨一一道谢,带着满当当的祝福,提着一个精巧纸袋走出片场,望着天际赤橙火烧云,极长又轻地吁了一口。
仿佛第一次体会到了满足又小小空茫的感觉。
像是经历了别人的一场人生,掀开门厅珠帘走出来时,那个世界就永远只在自己身后了。
“走了”
身后声音熟悉,云梨抽出情绪,转头惊喜道“陆导”
刚刚在片场没找到陆恒,还以为他不想和自己道别了呢。
陆恒靠在墙边抽烟,身边垃圾桶的灭烟石上一排烟蒂。他笑了笑,问云梨“签了贺贤了”
第一次见陆恒抽烟,云梨揉了揉鼻子,弯唇点了下脑袋“嗯,意意姐姐帮的忙。”
陆恒点点头,垂眼抿起烟。
云梨安静等了很久,见他好像没和自己再说话的意思,才小心又小声地问“陆导,那我先回家了”
夹烟送到唇边的指节顿住,停了片刻,陆恒突然说“那是我教她的。”
云梨一愣。
“她当时说好难啊。”陆恒夹烟的手微微发抖,却笑起来,像与有荣焉,“但还是完美地做下来了。”
云梨突然有些难受,心口像蒙上层潮纱。
“戚灵清”唇角轻落,陆恒不真切地低喃了声。
“小郡主,过来走戏。”
女孩儿揉揉鼻子,瞄他一眼,表情酷酷的“叫我名字就行。”
少年扬眉,吊儿郎当地笑“这不是,为了入戏么。”
那时候,他们年轻,他们意气风发。
以为会迎来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
他快步地往前走,头也不回。朝后伸手时,才惊觉身后无人牵他。
再转身,原来这条路,早已茕然。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演,我是有私心的。”陆恒垂手,看向她,笑得同年少时那样无所顾忌,又像眼里有光,“我希望这个角色,永远不会有人超越她。”
云梨再接到钟意电话,是在一周后。这期间,贺贤也联系过她,把最近在聊的两个剧本角色和她沟通后,约好了试戏时间。
“今晚有空吗”电话那头,钟意问她。
云梨“嗯嗯”
贺贤给她的剧本她已经倒背如流,再看下去,都想替主角做人物小传了虽然即便试戏成了,她也是酱油女n号。
钟意笑“好。”
给云梨报了地址时间,还特意关照她打扮一下,又有点不放心,“我还是叫萌萌来接你吧。”
“不用不用,”云梨赶紧摇头,“意意姐姐,放心吧。你想,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呀。”
钟意微怔,释然轻笑“好,那晚上见。”
挂了电话,云梨想了想,点开池宴的号码。
池宴听见电话震动的时候,正在补觉。
老爷子生日第二天,他就去了趟帝都。云沿互科和京防院合作的军用仿真项目,准备在用户界面技术上做一下革新。
八九个小时的高铁,大十几度的两地温差,截然不同的气候,他回了晏城,就没头没脑地重感冒了。
池宴烦躁地摸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阿梨。
人像是稍微清醒了点儿,又莫名其妙地想叹气。
电话接通,池宴鼻音很重,闭着眼睛懒得不行,问她“怎么了”
云梨看了眼墙上时钟,已经是中午,没想到池宴还在睡觉,抱歉道“对不起呀哥哥,又吵醒你啦。我就想问问你,那个上次的戏服,今晚能借我再穿一次吗”
她虽然收到了池宴的定金,也有工资,但都存起来了,并没添新衣服。
池宴顿了下,声音沙哑,闷闷地疑惑道“戏服”
“嗯嗯,”云梨点头,“就是爷爷生日那天,我穿的改良小旗袍。今天晚上有个”云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