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梦。”
陆听寒说“你也一样。”他上了台阶,二楼没开灯,他的身形隐没在朦胧的黑暗中。
第二天依旧是个见不着陆听寒的早晨。
周日不用去剧院工作,时渊吃了面包和煎蛋,又开始学习使用手机作为零基础开始的人,他的进步神速,现在都会玩简单的小游戏了。
中午的时候,破铜开始做饭。肉很稀罕,上将家倒不会为此发愁,它把猪肉切片切条,和姜丝、蘑菇一起煮了锅瘦肉粥,端到桌上。
“谢谢你,”时渊说,“你要吃吗”
破铜默默转身,回到烂铁的身边。
那一锅粥热气腾腾,不稠不稀,每一粒饭都浸着肉香。时渊一边吃一边打开了手机电台,随便选了个频道。
甜美的女声传出很多市民都担心,哎这个感染高峰期是不是快要来了军队的状况怎么样为此啊,各种观点都出来了,阿峰老师,您怎么看
男声这个感染高峰期要以数据为准,官方没拍板之前呢,大家不用太担心。就在五年前,夏天也出现过鸟群的暴动,它们大规模迁徙,最后也没出什么事。
时渊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浑身都充满了热意。
女声还有一个问题大家都很关心,就是现在的战况如何我们的防线如何
男声不紧不慢这个呢,还是要以军方通报为准。我还是同样的观点,没必要紧张,众所周知拾穗城之外有三座前哨站,那可叫一个重兵把守,固若金汤,俗话说蚊子飞过都能给你打掉。只要前哨站还在,城市就是安全的。
而我们的预警系统呢,相信大家也知道,是由虞轻眉教授创立的。深渊监视者用它监测深渊的异动,及时给出警告就像是以前的地震预警,哪怕只提前了30秒,局势也大为不同。更何况深渊预警今非昔比,基本能提前两分钟以上。
他笑了再说,有陆听寒上将亲临拾穗城战线,防御感染生物普通的攻势,不在话下。
女声稍微轻快了这里不得不提,陆上将的母亲就是虞教授,正所谓名门之后嘛,一家人都功绩丰硕,只是啊只是,可惜了
他们又讨论了该如何加固窗子,防备鸟群时有什么注意事项。
时渊觉得无聊,换成其他电台。能听的频道很少,换来换去也就五六个,他最后听起了音乐这首奏鸣曲是末世前的作品,由“钢琴神童”和“小提琴女王”同台演出,现在两位音乐家已归尘土,时渊在他们恢弘的音乐中睡得香甜。
这天陆听寒在宵禁之前回家了。
他去了二楼的阳台,靠栏杆站着,似乎在等什么。
时渊也跟了过去,待在他身边。这里的昼夜温差大,早上艳阳高照,现在夜风嗖嗖地刮,像是要把冷吹进骨头缝里。
时渊问“你在干什么啊”
“在等钟声。”陆听寒说。他瞥了一眼时渊单薄的家居服,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时渊肩上。
他的衣服尺码本就不适合时渊,这厚实的长风衣更是如此,严严实实把时渊淹没成了一团。陆听寒神色未变,又伸手,把风衣帽子拉起来,盖在时渊的脑袋上时渊的半张脸直接被遮住了,啥也看不见。
时渊“啊。”
他扒拉了好一会才把帽子放回去,说“我从来都不戴帽子的。”
“为什么”陆听寒问。
“你看,”时渊说,“我把你的帽子划了两个洞。”
陆听寒仔细一看,果然帽子上多了两个洞,是被时渊的恶魔角戳破的。
陆听寒“”
时渊问“这件衣服多少钱啊我要不要赔你”
陆听寒又把帽子给他盖回去“很贵,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时渊又花了点时间,才把和恶魔角勾在了一块的帽子放回去。他这回终于意识到陆听寒是故意的了,在陆听寒下次动手前,一扭头抱紧了他,埋在他怀中。
这下陆听寒盖不了帽子了。
他任由时渊抱住自己,两人离得那么近,连寒冷都不敢近他们的身。很快宵禁的时间到了,和往常不同的是,除了鸣笛声之外,远方还响起了洪亮的钟声。
它一共响了三声,回荡在城市上方,久久未散去。
时渊在陆听寒怀中侧过头,看向城市“为什么会敲钟”
“丧钟。”陆听寒回答,“昨天牺牲了三名战士。”
“原来是这样。”时渊说。
风在嚎叫,他们就这样静默无声地站了一会,陆听寒揉了揉时渊的脑袋“睡觉去吧。”
时渊又问“你今天会做噩梦吗”
陆听寒说“怎么总想着这个问题。”
每天晚上时渊都要问一遍。
时渊“因为噩梦真的很吓人,我也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睡呀,今晚还那么冷,贴在一起睡会暖和好多。”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陆听寒说。
时渊睁大了眼睛“真的不可以吗”
陆听寒回答“不可以。时渊,这是该保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