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园里看花却只能一直待在病房里,那哥哥呢
他有自己的生活,他本来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哪怕有家人的陪伴,于年年有的时候依然会感到寂寞。
她不能随便出门,听歌,看电影能给她带来短暂的快乐,带她去看很多她无法到达的地方,有人替她嗅一嗅最美的花,有人笑起来能感染到她,带给她活力与力量。
于年年留在医院是因为她没办法离开,但林项北不一样。她不想看到林项北荒废生命,为了她放弃自己应有的生活,不想看他为了照顾她留在医院里,浪费掉本应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由自在的时光有多么珍贵,生命一天一天走过,像没法倒转的沙漏。
林项北是本应长在树上沐浴阳光的叶子,她不想做遮挡住他的那一片乌云,吹落他的那一阵风。
但于年年知道林项北看上去淡淡的,实际却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所以她没有直说让林项北别再来了。况且她一想到如果林项北以后都不再来看她,也会很难过。
于是她忍不住想,屏幕里的人带给了她安慰,让她的生活不再沉闷乏味,医院里的人都喜欢哥哥,他也能够给很多人带去力量。
最重要的是,哥哥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也能出现在屏幕上,就能一直见到他了。
哪怕林项北不来看她,想念时也可以随时点开屏幕看到他。
林项北没有告诉于年年他看到日记的事。
他花了一点时间,做了决定。
林项北跟于年年告别,给她做了游戏,和她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然后告诉她,以后你都可以在屏幕里见到我了。
你看,我真的有在好好生活。
你永远都不是我生命中的负累。
林项北低头,在于年年额头上很温柔地亲了亲。
也幸好是你让我做了这个决定,才会让我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就像你希望的那样,我有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队友,最好的爱人。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当时做出的选择。
谢谢你,做我的家人。
第二天,于年年如期手术。
林项北跟姨妈姨夫等在手术室外,半步都没有离开。
时间流逝的速度,好像在这一隅被独立地间隔开了,漫长地令人难以忍受,又想付出一切代价让这一刻再慢一些,无尽的希冀,与无尽的恐惧并存。
万幸的是,上天似乎听到了所有人虔诚的祷告。
医生出来的时候,姨妈甚至都不敢起身去问。
再多的勇气在当下都渺小到不值一提,她腿脚发软,站起来都要耗费全部的力气,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用逃避又希冀满溢到令无情者动容的眼神看着医生,无声地要一个结果。
“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医生摘下口罩,难掩疲惫,肩膀却是放松地耷拉着,而不是紧绷地板起。
他长舒了一口气,笑起来。
“放心吧,她可以回家过年了。”
姨妈反应了一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急促地呼吸了很久,激动地垂下头将脸埋进手心里,把汹涌而出的眼泪藏在手心。
姨夫用力地抱住了姨妈,像是要将她勒紧骨肉里,眼镜上泛起雾气。
这一句话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是一场救赎。
他们一时间无法思考,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林项北跟医生道谢,询问了手术后需要注意的一系列问题,最后向医生深深鞠躬。
只有真的见证过医生如何将至亲从死亡手中夺回,才能理解这一刻难言的感激。
于年年被送回病房,还没有这么快醒来。
姨妈姨夫在病房守着,林项北将时间留给他们,疲惫地靠在墙上缓了缓情绪。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林项北思维有些断断续续,像是被冷不丁抽空了所有精力一样,口渴和饥饿感都像隔着一层什么看不见的薄膜,意识上清楚,却激不起任何反应,有种无法思考的放空式的迟缓。
精神上的疲惫和极度的放松,让他想找一个地方休息片刻,什么都不做,就只安静地发一会儿呆。
他一路出了医院大楼,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找了一处后院的长椅坐下。
年底了,呼出来的哈气都是白色的。
心事放下,林项北坐在冬日里稍显冰凉的长椅上,也不觉得冷。
他坐了很久,直到那种延迟到来的情绪让他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周屿白知道手术是今天,估摸着要结束了,给他发了消息。
他眉间缓和,抿出一点笑来,给他回消息。
1729号白熊手术很顺利
先将这条发送过去,林项北继续打字,打到一半,周屿白播了电话过来。
林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