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太细节了,花青黛想不信都不行。
一敞开心扉,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私密话也都倒了出来,这一比对可不得了。
原来孜久问不仅给她们两人送的定情信物一样,连情到深处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差不多。
花青黛自然大怒,于是又向明如素透露了一件秘密。
原来她与孜久问定亲,却并非自己所愿。
花青黛年方二十,在修真界这岁数还年轻得紧,根本不急着谈婚论嫁,何况醉心修炼,一辈子不婚嫁的也大有人在。
不料就在上个月,她父亲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上了御虚派,回来后便给她张罗了这么一门婚事,并且定得很急。
花青黛自是不愿,花广白却很坚持,说道此是为了与御虚派联姻,于两派发展大有裨益,并向她细数了孜久问的优点。
花青黛由父亲一手抚养长大,父女感情深厚,不愿太过忤逆父亲,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待见了孜久问本人,见他气度翩翩,且对她殷勤郑重,情到深处,还将珍贵的剑穗送给了她作为信物,她心里的抵触才逐渐消弭,真正接受了这门亲事。
不料明如素一封飞笺,一下打破了这桩喜事的假象。
花青黛对孜久问的感情本不深厚,原就是半推半就,如此一来,当即生出了退婚的念头。
但她先前与花广白有过数次对峙,深知他对这次联姻的重视,绝不会轻易被她说动。
何况请帖已经发出,各大门派的宾客代表都已齐聚沧波城,御虚派绝不能容忍丢这么大一个脸。
花青黛踌躇再三,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此时明如素已经和她聊成了密友,两人不止在孜久问一事上有了共鸣,还谈到一些别的话题,越聊越是投缘。
花青黛从小受家里保护,从未出过远门,对明如素孤身外出闯荡的经历很是向往,恨不得能立刻与明如素在现实中见面,当面与她一起说上个三天三夜。
而明如素报复孜久问的念头也淡了下去,与之相比,她更气愤于花青黛在如此大事上无法自主。
此种情况下,她再次想到了诸长泱的那句提醒,并产生了新的想法。
既然世道不公,一男一女扯在一起总是女的吃亏,那就干脆不管男人,只她与花青黛二人,又当如何
于是,明如素向花青黛提出不如跟她一起走。
花青黛所缺的正是一个下定决心的契机,有了明如素这句话,登时大喜,当即应了下来。
但时间已经来到婚礼前夜,长春楼到处都有御虚派弟子走动,明如素进不去,花青黛也出不来。
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便是待到成亲当日,明如素到现场去,把花青黛接走。
后面的,就是众所周知的剧情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众人一时都有些恍然。
尤其是诸长泱更是一言难尽。
话说,大师姐是不是从他身上得到太多灵感了
他想了一下,认真道“大师姐,请你以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怕御虚派追杀我。”
“你还怕这个啊”明如素“噗嗤”一笑,目光瞟向旁边的君倏,“有没有这件事,只怕孜久问都不会忘记你了。”
诸长泱在婚礼上那个神来之笔,当真让她大开眼界,若不是看到沈遮让她们快走的手势,她都未必反应得过来。
诸长泱“”扎心了。
君倏“哼。”
诸长泱赶紧又给他捏了两下胳膊。
沈遮问“花小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现在长春楼和御虚派肯定乱成了一锅粥,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决定跟明姐姐一起出去历练,不回去了。”花青黛道,“至于我爹那边,等过两日他气消一些,我再给他发个讯息说明原委。”
“只能如此了。”沈遮想了想,“那你们再留两日,看看情形,我也好为你们再备些盘缠。”
明如素叹了一声,有些过意不去“师弟,这次连累你了”
“师姐无需多言。”沈遮连忙摆手,笑道,“咱们什么关系啊,别忘了小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沈遮出身凡人境,家境富贵,道骨却很一般,纵使家里花了大价钱将他送入名门,仍是经常被人看不起。
唯有明如素从不嫌弃,对他多有照拂,所以他说,师门之中,他与明如素关系最好。
诸长泱却并不放心,迟疑道“花小姐确定,你家里真的能让你一走了之吗”
花青黛点头,肯定地说“我爹从小对我最好,肯定会理解我的。”
诸长泱感觉更奇怪了。
听花青黛的描述,那位花楼主对她分明宠爱至极,但这桩婚事,却又从一开始,就不曾问过她的意见,以致闹到如此收场。
这岂不两相矛盾
但见花青黛如此信誓旦旦,他也就没再多说,笑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