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酆聿幽幽道,“这副相纹画不会是应巧儿放出来钓奚绝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对奚绝死心呢”
奚绝属鱼的吗,谁都想钓一钓
盛焦冷冷看他一眼,唇不动“犀角灯。”
酆聿蹙眉“你的呢”
问完他就后悔了。
盛焦的犀角灯早在天衍学宫时,就被奚绝偷去撩骚玩大概说了太多谎话,没过两日就被封了。
也不知道封了几年。
酆聿只好将犀角灯递给他。
盛焦问都没问,熟练地掐了个枷鬼诀打开酆聿的犀灯,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盛焦五指一动,胡乱将犀角灯丢回去,转身就走。
酆聿还想着给奚将阑挖点线索,快步跟上去“去哪里”
“此地无银城。”
酆聿吓了一跳,还以为此人又要回去逮奚绝,刚要嘚啵几句。
就见盛焦头也不回,几道幽蓝雷纹在他周遭噼里啪啦一通乱闪,挺拔如松的身形瞬间消失原地。
只有声音传来。
“恶岐道、核舟城,应琢在那。”
奚清风的相纹,必定和应琢有关联。
奚将阑在一阵虚空暴乱中胡乱穿梭,传送阵的阵法每回都让毫无灵力的他难受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日、也许只是一瞬,一直屏住的呼吸陡然顺畅,双腿也终于能站在实地。
奚将阑一个趔趄扶着轮椅扶手跪了下去,差点吐出来。
横玉度轻轻地给他顺气“难受”
奚将阑恹恹点头,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本以为横玉度会直接将他带回天衍学宫,但没想到抬头四处一望,发现此处竟然是此地无银城外。
奚将阑脸色苍白,难掩诧异“你不回中州”
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能正常说话了。
“我来玉川北境是来招学生的。”横玉度从储物戒拿出水来递给他,淡淡道。
奚将阑喝了一口水,勉强站起来蔫哒哒地坐在横玉度轮椅扶手上“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去见让尘,以死谢罪呢。”
横玉度失笑“说什么胡话我不会伤你”
奚将阑哼了哼,一歪脑袋,将脖颈上那道还未干的血痕给他看。
横玉度“”
横玉度噎了一下,抬手在伤口轻轻一抹,血这才止住。
“我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奚将阑这张伪装的脸好似天生就带着三分笑意,哪怕赖成这样眉眼唇角也始终有张扬的愉悦。
只这句轻飘飘的话一说出来,秾丽的脸蛋瞬间颓然落寞,就连眼尾处的红痣似乎也黯淡下去。
横玉度目不转睛看他。
奚将阑只是失态一瞬,熟练地扬起笑容,和往常一样将手肘撑在横玉度肩上嬉皮笑脸“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啊”
横玉度温声说“我想听真话。”
奚将阑懒洋洋地勾着一绺发在食指上漫不经心绕来绕去,语调随意,像是在说戏本般。
“我一直说的都是真话啊。你若想听,我也可以再说一遍。
“六年前,奚家大概是做了恶事太多,终于遭了报应,让全族在我及冠那日被悉数屠诛,各个死无全尸。
“我当时在天衍灵脉等着天衍赐福,并不知晓。等我再次回去时,奚家已无活口。”
他说完,又“啊”了一声,补充道“我堂兄的相纹还被人活生生剥下给做成画来卖”
横玉度一直面无表情听着,此时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奚十二”
奚将阑脸上笑容一僵。
少年奚绝在天衍学宫成天跟别人炫耀自己是十三州第十二个相纹,被酆聿他们起了个“奚十二”的戏称。
自从奚家遭难、奚将阑修为尽失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此时听来,恍如隔世。
“十二”奚将阑又继续笑起来,“我已不能叫这个啦。”
他将自己伪装得太过完美,就好像此时的他并未经历过这些年的苦难,失去的也并不是什么灵级相纹。
横玉度微微垂眸,瞧见奚将阑垂在袖中的指尖正在细细密密发着抖。
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人难过脆弱的样子。
横玉度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他轻轻地问“将阑,你的相纹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横玉度没有用「换明月」强迫他开口。
奚将阑伸了个懒腰,唇角弯着注视着远处护玉川岸边盛开的莲花。
“都没了,问这个有必要吗”
横玉度“我想知道。”
奚将阑突然不受控制地道“就算我说了就会死,你也想知道”
横玉度一蹙眉。
什么相纹,能说了就会死
奚将阑说完后就后悔了,他像是在懊恼自己的失控,从横玉度轮椅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