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这位许县令瞧着也是个老成的人,竟办这样不着调的事?”
事有反常即为妖,林容想了想,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蒙在鼓里不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吩咐:“是有些奇怪,不过,反正我也醒了,你请他到门口说话,听听他怎么说。”
不多会儿,许有涯便被请到门口说话,隔着厚厚的金丝藤络盘帘子,躬身问安:“臣许有涯问夫人安,不知夫人今日可好些了?”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茜纱窗上映着个纤细的人影:“劳大人问候,我今日好些了,却还是不能下床。你夤夜前来,是否有什么要事?”
许有涯道:“夫人之疾,下官本应日日问安,只今日去码头迎君侯的驾,这才耽搁了。虽则夜深,不说当面问夫人安,便是来一趟,也是应尽之责。”
林容听了他这番话,脑子里一片轰隆,陆慎……陆慎那厮也到泊门渡了?他不说在青州吗,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越想越头疼,抚额好半晌才道:“君侯也到泊门县了?”
许有涯回话:“是,前两日行文,是为了汝阳王妃被抢劫一事,率兵剿匪。”
林容心里哀叹,这汝阳王妃又是哪位啊?她一面揉着自己刺刺发疼的太阳穴,一面思索,自己来泊门渡,本就是撒谎,这些日子来回传信,陆慎那厮肯定也知道了,搞不好命人一早便会来人押送自己下山去。
不行,不行,明日午时去云台,从云台上跳下去,谁也追不到,只要能拖延半日的功夫就行。可是,怎么拖延呢?当不知道肯定是不行的,陆慎那家伙及其小心眼,又吃软不吃硬。
许有涯见里面默了大半晌,清了清嗓子:“不知夫人有什么吩咐?”
林容道:“我身子不好,没能去码头迎君侯,多有不是。这时候也不便下山了,这样吧,我写一封手书,你带回去给君侯。”
许有涯闻言大喜:“是!”
林容叹气,命丫头准备笔墨,抓着头发冥思苦想了好一阵,这才勉强写出一封干巴巴的请罪书来,又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叫丫鬟们送出去。
那许有涯等在外厅喝了好几杯茶,接到信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他赶忙下山,往陆慎的行辕而去,刚进门,便瞧见陆慎在树下练剑,一袭白衣,翩若惊鸿,剑气如虹,只身旁那颗槐树叫这利剑东劈西砍,落了一地的枝叶。
许有涯上前禀告:“臣今日上山问夫人安,夫人言道,自知罪过颇多,亲笔写了一封请罪书,请君侯宽恕。”
依陆慎的脾气,那妇人的信也没什么好看的,拿去烧掉是正经,只听有请罪二字,勉强接过来,瞧了一通。
见那妇人言词间一派楚楚可怜的姿态,认错也干脆,包庇的错也认了,私自出宣州的错也认了,还说她本想前去青州认错的,却不敢去。想着去姑老太太哪儿,却病在泊门渡,日夜咳血不止。明日好转些,必定亲自下山来,脱簪待罪。
读完了信,陆慎的气已经消了大半,那妇人说自己咳血,眉头紧皱,立刻唤了赵孟怀进来,斥责道:“崔氏患病咳血,你为何不早早禀告?”
赵孟怀大惊:“卑职三日前就去信青州,禀告夫人的病情,君侯未曾收到信吗?”
三日前,陆慎已经出发离开青州,又哪里会收到什么信呢?他在青州时收到的信,见那妇人游山玩水,还以为是装病,烦躁地挥手:“请诊脉的大夫来?”
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大夫便被请来,一一详述脉象、药方:“夫人的病实在奇怪,照着脉象开方,却一点用也没有,仿佛不曾用药一样。开始不过咳血一小口,后来竟然有一小碗那么多。没说几句话,便喘息艰难。”
陆慎听了,心道,她一个小女子,倘有糊涂蠢笨之处,自己再教就是。自古大丈夫妻不贤者多也,自己何必同她一般见识,枕边教妻,堂前训子,那日说话重了些,又当着下人的面,想必她也是因为这个才病的。
这样一想,再也坐不住,吩咐:“备马,上山!”
陆慎快马加鞭,往林容山上的别院而去,只是行到半路,下起绵绵秋雨来,山路很不好走,耽搁了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
那妇人一向爱静,仆妇都在外面候着,见着他来,具是又惊又喜,纷纷行礼:“君侯!”
陆慎问:“你们主子呢?”
凤箫福身答:“昨儿夫人没睡好,这时候正歇午觉,叫我们候在外头,都安静些,用晚膳的时候再叫她。”
陆慎闻言,放轻了脚步,悄声推门进去,绕过屏风,果见天水碧的丝罗帐子已经叫放下来,把那拔步床遮得严严实实。
陆慎坐在一旁的藤凳上,本不欲打扰,想着叫那妇人多睡一会儿。不料刚坐下,便听得床帐内微微的呜呜声,还以为是那妇人做噩梦了,掀开帘子,竟见翠禽那丫头被绑得严严实实,口里塞着一大团手绢,正呜呜叫个不停。
陆慎第一眼见此,还以为那小妇人叫人掳走,一想又不对,这里层层把守,外人没有通传,哪里进得来,拔剑挥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