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管家听到了门边的声音,然后走了过来。
先生脱下裁剪得体的西装外套挂上,边走进来边褪去手上黑色的手套,节骨分明的手上有薄薄的茧,摸起来有些粗粝。
柏应洲捏捏眉心,声音低沉:“这是什么”
“我写的”管家拍拍胸脯,“这些话是不是说得很好”
男人很高,站在落地衣架前比正儿八经的模特看起来还要赏心悦目。他把袖口解开松了松手腕
柏应洲没有应他,只是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管家又道:“今天俞少爷回来了,这些就是他说的,他还帮着我把字裱上去了。”
柏应洲脚步一顿,“他怎么回来了。”
灰色的薄毛衣并没有给他添上暖意,反而是显得更加冷淡。
管家也没搞清楚,虽然他觉得俞少爷是回来白嫖住所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他只能咳了一声,“这个我也没弄清楚,只是感觉,俞少爷他变了很多。”
柏应洲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吗。”
变了。
人会轻易地变吗。
柏应洲垂下眼睑,嘴角挂着晦涩的弧度。
如果能改变,那就不能称而为重蹈覆辙的人了。
这个想法在他打开房门后戛然而止。
青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白皙的小肚子都露出来了,蜷着手脚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大白雪球,均匀地呼吸着,还咂了咂嘴,但是任何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无心旖旎。
因为耳机正缠在他的脖子上,里里外外绕了好几圈。他闭着眼睛眉毛微蹙,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估计是戴着耳机睡觉忘了取。
柏应洲:“”
俞沅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皱着眉头说起梦话,“别吃我,我身上全是肥肉,腻死了,不好吃的。”
“”
柏应洲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才给他解开耳机。
这小孩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开始翻了个身打起呼来。
是什么样的人能睡觉差点被耳机勒死
怎么睡觉才能被耳机线绕了里外几圈
柏应洲有理由怀疑,他要是没来看他,这人今天就会命丧黄泉。
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先前的束缚没有了,转眼变成冰块一样的冻意。
俞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熨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锃亮的皮鞋。
神色淡淡的,眼神冷冽,让俞沅平白无故打了个寒颤。
俞沅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被这人掐着,
而柏应洲正在用一种离奇平淡的神色望着他。
“啊。”俞沅抬起头,用一种迷惑的眼神看他。
睡意一下子就被完完全全地打散了。
卧槽,他知道了
这就是主角攻。
孤僻偏执内耗流。
一觉醒来,主角攻竟在我身边
男人眼尾泛起一丝危险,扯了扯嘴角,“忘了你说过什么”
声音低沉,刺激耳膜如果不是在威胁的时候,俞沅肯定很欣赏。
俞沅疯狂眨眼回想,他说过啥了可惜脑子里一团浆糊,一点有用的记忆都没有。
柏应洲松开手,语气淡淡的,“需要我帮你回想”
焯
危急时刻人的能力是无限的,比如俞沅就猛地想起了原著的剧情。
原主,清纯不做作的圣母小白花。
尽管已经明里暗里被攻保护了不下百回,还要坚持声明自己不稀罕。
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这么一番传世经典的话
“收起你的臭钱,你以为钱就能买来一切吗不,钱买不来尊严,更买不了爱。你以为强迫、禁锢就能让我屈服吗就能得到像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一辈子不能得偿所愿”
“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混得有多厉害,我都不在乎。请你认真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不是,你的玩具”然后小白花哥摔门而出。
俞沅在没当社畜之前也产生过这种想法,但是在经过几年九九六福报后他已经变成了扭轱辘炫彩小芋圆。
钱能买来一切吗
不能,但至少能买百分之九十九。
小白花哥,你还是被毒打少了。
后面紧跟着他的那不就是花样虐心虐肾剧情
俞沅倒吸一口凉气,语气不由带上了一点讪笑,“哥,手掐疼了吗,给你揉揉。”
柏应洲蓦地笑了,虽然笑容温和,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危险,“忘了你说过的话了继续说。”
俞沅屑
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算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也给人一种很沉的压力。
俞沅眨了眨眼睛,剩下的那点困意都呼噜呼噜飞走了,乖乖地垂着脑袋看他。
柏应洲看了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