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1 / 2)

“慕徐行”是某部小说的男主,是作者用笔杆塑造出的角色,当他将要依照作者的安排走完既定的一生,却忽然发现,那时的自己早已违背了本意。

他不知何为盛世太平,亦看不见这天下苍生,深陷在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中,被封建制度所裹挟,认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法度,这样的他,全然失去控制,根本无法达成作者最初设想的结局。

而作者构建这个世界,塑造所有角色,安排全部剧情的最终目的便是达成结局,不可能因为主角人物设定的扭曲,就将原本“喜剧”结尾更改成“悲剧”结尾。

所以在“慕徐行”醒悟的那一刻,作者无法不顾逻辑的写下去,只得将故事终止在“慕徐行”成功篡位,推翻旧王朝。

可“开创太平盛世,挽救天下苍生”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当作者不再是可以操控一切的主宰,这个世界便会有新的主宰出现,继续未完成的使命。

或许类似于修仙文里无所不能的天道。

思及此处,慕徐行觉得挺可笑的,他原本可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不管了,一个小说人物,闲着没事想这些,跟计算宇宙的阴影面积有什么区别。

慕徐行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红肿未消的侧脸,伸手碰了碰,还痛得厉害。

只是挨一巴掌就这么痛,那邬宁被剑刺入胸口口,想必更是痛不欲生

慕徐行醒过神,像被吓到,猛地站起身。

可恶别说前世那个“慕徐行”与他毫不相干,就算真是他,那一剑又不是他刺的,明摆着是桃花债,自作自受,活该

心疼邬宁倒霉一辈子

邬宁表面看着无所谓,其实心中的烦闷并不比慕徐行少。

至于为何烦闷,她却说不上来。

明知以慕徐行的性子,纵使窝着火,怀着气,恨得牙根痒痒,也不可能无所顾忌的兴风作浪,让她听从他的差遣,顶多是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折腾她,在大是大非上必然能拎得清。

兴许过个两三年,慕徐行得偿所愿,便哪来回哪去了,而慕徐行这一走,天底下再无人能与她争锋,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做她的皇帝,更别提还有一个锦上添花的慕迟。

左思右想,真没半点不妥,可邬宁委实难以畅怀。

这会奏折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的,那就罢了,做皇帝又不是为着终日埋头苦干,理应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找点做皇帝才有的乐趣。

邬宁背着手站在御花园的树荫底下,想着过阵子天就冷了,难得阳光正好,出宫去游玩一番也不错。只是,燕柏尚在病中,哪怕病愈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沈应倒是乖顺,不过九阳散一案八成跟他爹脱不开干系,见了他准会给自己添堵,季思礼啧啧,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邬宁把宫里这些侍君细数了一遍,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就这样吧,到杨晟那坐坐,她也许久不曾见过杨晟了。

自打杨晟的父亲因参与谋反被问罪斩首,邬宁就没往这边来过,掌事宫婢悦儿还以为自家主子彻底失宠了,从此这地界要成冷宫了,哪里能想到还有翻身的一日。

悦儿一边给邬宁奉茶,一边暗暗朝着杨晟使眼色,盼着他能殷勤点,借这个机会笼络笼络邬宁。

可杨晟和邬宁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风花雪月,朝中政事,衣食住行,似乎都聊不到一块去。

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喝着茶,塌边烧着炭火,案几底下卧着两只正酣睡的猫,因殿中静谧至极,连木炭燃烧和猫儿呼噜都格外真切。

邬宁看向杨晟,他总不出门,捂白了好些,更衬得眉眼浓郁漆黑,却没了在前柳河初见他时的那股野性。

事实上邬宁也记不大清楚当时的情景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甚至,与慕迟之间的种种也成了很遥远的记忆。

“哎。”邬宁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身体向后一歪,靠在厚实的软垫子上,赫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陛下。”杨晟递来剥开一半的蜜桔,看他的神情,有意说些什么,但一抿嘴又咽了回去。

“别支支吾吾的。”甭管说什么,随便出个声也行,邬宁稍微一放空就容易想到慕徐行,烦,烦透了。

“下月初是我母亲的忌日”

好端端的干嘛提这种事,晦气。邬宁这会是看谁都不顺眼,倒也不会朝着杨晟撒气“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杨晟垂眸道“我想到母亲墓前祭拜,还请陛下恩准。”

“难得你开回口,我有什么理由不准呢,那就去吧。”

“多谢陛下。”

说完,又陷入沉默。

邬宁吃了瓣蜜桔,知道杨晟此刻一准不是在发呆,他不定怀揣着多少心事,兴许也有可爱有趣之处,只是他不吐露,她也懒得去琢磨。

邬宁感到寂寞。这样荒废好时光,还不如老老实实批奏折,但此刻起身走人,未免太不给杨晟面子。

“悦儿。”

“陛下有何吩